“呼。”
陈若澜吹浮嘴边的碎发,满足地说道:“我从16岁就离开了校园,后来在16区,已经将近7年没有感受过和室友生活的感觉了。”
祁桐衫愣了愣,这个世界的陈若澜,以前的生活经历和自己认识的家伙不怎么相似。
“诶,你说。”陈若澜忽地来了兴趣,侧翻过来,枕着胳膊,一脸好奇地望着她,“现在女大学生夜聊都聊什么呀?”
“你说我们?”
“嗯嗯,我想听。”
祁桐衫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眯成狭缝,微笑逐渐瘆人:“当然是一些涩涩的事。”
陈若澜闻言,难为情地捂着脸,抓起被子挡住,闷声道:“不好吧。”
但是被窝里双腿蜷缩,身子像蛆一样扭来扭去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喏,你带的头。”祁桐衫面无表情地说,“说要开启寝室银乱趴。”
陈若澜的脸红了红,说道:“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那什么才符合?高冷御姐,氧气女王?”祁桐衫冷笑一声,“醒醒,你在寝室就是混世大魔王。”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陈若澜有些底气不足。
“呵,森大混出了名堂的老司姬,你有清白么?”
“森大?”陈若澜眼前一亮。
“那可不?好歹是我室友,别丢分好吧。”祁桐衫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望见天花板,说话的时候似乎有光影在眸子里闪烁。
“我想听听那边的故事,咱们大学里,我们的故事。”陈若澜来精神了。
“从哪开始讲?”
“唔就从我们开学讲起吧!”
祁桐衫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神情,撅嘴道:“行。”
她回忆着,眼底不自觉露出柔和的光。
……
你好你好,我叫陈若澜!你叫什么名字呀?
刚进宿舍,女孩放下行李,旋即露出那副持续了三年的灿烂笑容。
陈……陈星瞳。
那时候的陈星瞳,还是从东北南下求学的内向女孩,打扮土气,说话有些磕绊。
……
叫名字多生分,以后都是生活四年的姐妹了,不如我们拜个把子吧!
陈若澜意气风发,顶着宿舍倒数第一的发育,硬是吼出宿舍第一的输出。
你哪来的把子……陈星瞳虚着眼吐槽。
谁知,陈若澜眼睛一亮,似乎认定了她的不同。
干、干嘛?陈星瞳被她看得心底发虚。
陈若澜眼底闪烁着小星星,凑近陈星瞳的脸:你刚刚……超有趣的!
……
随后
陈星瞳陈星瞳!起床啦!
陈星瞳陈星瞳!开饭啦!
陈星瞳陈星瞳!……
女孩就像唧唧喳喳的麻雀,脾气再好的人,相处久了也学会了咆哮。
陈若澜你丫有病啊!
回应她的是少女哈哈不断的笑声,她牵着陈星瞳的手,与数百人一同穿梭在干饭的队伍中。
……
竞选班委的时候,她一口气报了所有的班干部。
班长竞选失败、团支书竞选失败,干脆大掌朝讲桌一拍,就赖着不走了。
我是来为班级做贡献的。
陈若澜鼓着腮帮子,一脸倔强。
我不怕失败,你们不选我没关系,我就继续往下报,学委后面还有生活委员、生活委员后面还有宣传委员、文体委员。我就站这儿不走了,每个我都报,直到你们认可我为止!
她这番话当时着实是震惊了大一入学的新生,于是她真的成为了文体委员。
……
“啊?”
陈若澜看着祁桐衫,有些震惊,继而忿忿不平:
“你妈的,为什么?明明说出了这么燃的宣讲,我都热血沸腾了,结果只是文体委员?”
祁桐衫虚着眼,说:
“因为那群沙雕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能站那么久,结果你真的站到了最后。据后来那群男生说,他们就是觉得你眼巴巴的、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太可爱了,想多欺负一下。”
陈若澜:0.0……
“啊啊!”陈若澜听完,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了那种屈辱一样,咬牙切齿:“什么牛马啊!”
“放心,你比他们牛马多了……”祁桐衫吹捧道,“你的人缘那可是全年级都”
突然,她的声音像被铡刀砍下,戛然而止,脸上的神采迅速消失。
“全年级都知道吗?这么强?”
祁桐衫淡淡地说:“没这回事。”
“讲讲嘛。”陈若澜满眼希冀。
“夜深了,睡觉。”她用吩咐的口吻说道,不留任何情面。
“啊……”陈若澜嘟囔了一声,还是拉起被子:“那好吧。”
她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从床的另一侧传来声音:“星瞳,谢谢你。”
祁桐衫神情一怔。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声音。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
“晚安。”
陈若澜背过身,不一会儿,咻咻的呼吸声传来。
祁桐衫睁着眼,空洞地天花板,空白的白漆顶像电影院的荧幕,将她和陈若澜的过往一场场放映。
那些记忆中珍贵的画面一一闪过
两人相视开怀畅笑的镜头;争食的时候蹬鼻子上脸的表情;图书馆相对而坐,安静自习的场景;迎新晚会,两人台前台后跑腿的窘相……
命运似乎和自己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没想到在最后的几天,遇到了现世的你。
还是那样,声音里永远充满昂扬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