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沉默了一会,他大概知道靳子跃和傅沁矛盾点了。
靳子跃的挣钱方式他也清楚。
看似和平的房间内,他肯定也装着无数摄像头以及报警装置,而他的房间里,那个长方形的大柜子与其叫做衣柜,不如叫做武器库。
靳子跃的收入,纯粹靠着悬赏异鬼的人头、猎取稀有命辞满足雇主需求、还有地下搏击赛,偶尔接一些侦查、跟踪的单子……
闫无逊记得最离谱的一次是他只身一人端了一个走私的军火团伙。
都是些刀尖上舔血的活计,干这行永远不知道挣的钱有没有命花。
而傅沁……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受不了这种担心受怕的生活很正常。谁也不希望男友半夜不归宿,回来的时候满身血污,甚至哪天发现横死街头。
傅沁的家里情况老闫也听说一些,父母双亡成为她永久的心理阴影,她在家庭中,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宁可让靳子跃老老实实和其他人一样去应聘实习,哪怕薪资低,生活艰难,但好歹不用再为每天晚上的猫叫声担惊受怕。
老闫很小心地凑过去耳语道:“其实是她找我来的,给你做思想工作。”
靳子跃点点头,对于老闫光速背叛傅沁没有任何异样,老闫在叛变方面的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叛变更快了。
“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靳子跃给老闫投去一个眼神,说道,“帮我把那杯蜂蜜水送过去,别说是我指使的。”
“小事。”老闫起身,拍了拍尘,举杯走进厨房,打量了一眼,厨房是最能体现住宅干净与否的地方,他看着女孩百无聊才地擦着煤气灶,似乎刻意给他和靳子跃腾出交谈空间。
他默不作声地把水放上去,说:“老靳吩咐的。”
“嗯。”傅沁不冷不淡地点头,小心地捧起杯子抿了一口,这只马克杯只有半边心型,另外半边在靳子跃那里。
“他怎么说?”
“还是那样呗,一头犟驴。”老闫义愤填膺地说,很义气地站在傅沁旁边,问,“水还有吗,给我也整一杯?”
傅沁点点头,在冰箱里取出另一边自制的冻柠茶,帮老闫冰杯兑水,冰块在晶莹的杯子里打转,发出叮叮当当好听的声音。
柠檬汁加了微糖,光是闻到维生素c的蜜桔香气,就让老闫口齿生津。
“给他也整一杯?”
老闫接过冻柠水,先大灌了一口,再试探着问。
“不行,他胃寒不能喝冷的,他喝这杯。”
傅沁走到一角,水壶咕咚咕咚地响,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傅沁用抹布裹手,掀开盖子加点红糖,然后娴熟地倒入另一个带着心型的杯子里。
闫无逊突然觉得这柠檬水有点酸。
“小心烫。”傅沁抓着杯把手,下边用手托着,说道:“让他晾会再喝。”
她想了想,说道:“我去洗洗食材,你再加把劲,别泄露我。”
“嗯,放心。”
老闫一手拿着自己的冻柠水,一手拿着刚烫开的中草药水,仿佛冰火两重天。
他把心型杯子给靳子跃挪过去,说:“不用我说你也懂了吧?”
靳子跃点点头,端过杯子,默默听着盥洗盆的水声。
“你叫她别洗了,你来了难得聚一次,中午出去吃吧。”
“好啊!”闫无逊两眼放光,屁颠屁颠往回跑,对着傅沁说:
“那个,他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吃大排档,就不用操劳了。走,看电视去。”
傅沁瞥了他一眼,说:“当我是聋子吗?你转告他,有钱吃大排档是吧,手机的十二期分期还完了吗、白条还剩多少额度就想充大户,老闫自己就是学厨师的出去吃心里没点数吗?反正我不去,大鸡腿和琵琶骨都买好了,盅里的玉米胡萝卜鸡壳也炖着。”
闫无逊有些难为情,傅沁平时多文静的一个女孩,怎么在谈及靳子跃的时候就像个战斗力强盛的话痨呢……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他得关注的,还是掉头走回去。
他正要张口,靳子跃阻止了他,说:“你转告她,请息怒,这不过是骗老闫开心以及借机让她打开话匣子的谎言罢了,今天午餐一起做,欠款随时可以清空,私房钱一定全数奉上。”
闫无逊瞪着死鱼眼,不满地看着靳子跃,觉得他这句话有很多槽点,一时间又不知从何吐气才快意。
他才刚扭头,傅沁就双手擦布走出厨房,对着闫无逊说:“你转告他,识相的话等会就把鸡腿肉剔出来煎鸡扒,照烧汁昨天就调制好了,放在冷藏里。”
闫无逊再扭头。
发现靳子跃已经走上来,一把抱住正在解开围裙的傅沁,对着老闫说:“请转告她,我要偷袭了,乖乖回来客厅坐好,保证完成任务。”
闫无逊机械地扭头望向傅沁。
傅沁已经被靳子跃拦腰抱起,象征性地踢了两下,挣扎无果之后,恨恨地转头对闫无逊说:“你转告他,放开咸猪手!我自己能走!”
闫无逊面无表情地望回靳子跃。
靳子跃果不其然地转过来,说:“你转告她,不可能,乖乖在沙发上坐好。这两天就不要忙活了,交给我来就好。”
闫无逊的眼里蓄着泪水,不动声色地抽了纸巾擦了擦。
傅沁被抱到沙发上,坐上去气鼓鼓的,也不望着靳子跃,双手环抱,扎紧的马尾晃出一阵微微的发香。
靳子跃之所以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