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茉莉黑慢慢睁开眼睛。她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靠着一个很温暖的枕头。
一时间她想不起来是在何处,看到宾馆的房间和坐在床上含笑望着她的老人,茉莉黑有点恍惚。
用灵力针炙让她异常疲惫,原以为吸了古钱币上的灵气,灵力运用已是充沛丰盈,但还是不能达到随用随取的地步。
茉莉黑想起了望着他的老人是三伯,严楠的三伯。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背靠着的温软的手臂,是严楠的手臂。
她没有坐在椅子上,她是坐在地上啊。茉莉黑立即坐正身子,她就在地上睡着了,这也是她为病人治疗以来从未出现的情况。
“三伯,严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累就没有坐到椅子上去休息,让你们看笑话了。还劳烦严大哥用手托着我的背,给我当了半天的靠枕,对不起啊。”
茉莉黑真诚地道歉,希望严楠能够理解她当时的疲乏。
“茉医生,我和我三伯都非常谢谢你。我扶你到椅子上去吧,你这样坐在地上不舒服的。”严楠的声音都带着点抖音。
他很担心茉莉黑的身体,他真的不希望茉莉黑因为替三伯治疗将自己累出什么病来。
“不用扶,我有力气了。”茉莉黑笑着站了起来。她刚刚醒来时全身还稍稍有点麻,便坐在地上没有动。
“茉医生,我这破身体,让你费心了。”三伯的声音听上去有力了许多,充溢着诚恳与感激。
“不用介怀,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责任。”茉莉黑很豪气地回答。
她不敢说她能做到悬壶济世,但医者仁心她时刻谨记。
“好人啊!”三伯热泪盈眶,“楠子,给茉医生倒茶。”他看到严楠仍呆坐在地上,急忙出声提醒严楠招待茉莉黑。
严楠连忙站起来,拍了下自己的手,“哎呀,看看我这记性!三伯开始就让我倒茶,我拿苹果忘了倒茶。
“真不用客气,我坐坐就到我房间去了。”茉莉黑还是摇头,表示不想喝。但她打量了下三伯的脸色,笑着说,“严大哥,你得烧点茶给你三伯喝,给三伯补充水分。你自己也喝点,你用手托着我我才没摔倒,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严楠忙说,嘿嘿笑着去烧水了。
“三伯,针炙的感觉怎么样?”茉莉黑问三伯,三伯即将死亡已非人力所能挽回,她的针炙也仅仅是延缓三伯的细胞大面积坏死,暂时减轻老人病区的疼痛。
三伯高兴地笑了,“茉医生,我不痛,不痛了。你不知道,我常常痛得像刀割一样,我尽量忍着。忍不住了我就叫,恨不得立时就死掉。我一直在想,我可能没几天活头了,才叫我的侄儿回来送送我。
现在,茉医生你替我针炙,我觉得我就像个健康人一样了。我想活,想再活久一点。茉医生,你给我个准话,我这样的病能不能治愈?”
在三伯心中,茉莉黑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遇到了神医啊,会不会出现生命的奇迹呢。
茉莉黑不愿骗一位不久将离开的老人说她能治愈,但也不忍心直接告诉老人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三伯,你要有信心。我不能说我能治愈你,我没有把握。但是活着就有希望,我也会努力提高我的医术,给你最好的治疗。”
“我懂了。”三伯眼里的光亮在茉莉黑的话中渐渐黯淡,“茉医生,不管怎么样,我和我的家人都是万分地感谢你。我想知道,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这位女医生医技高超,一定知道他能够存活的大致天数。三伯想,如果时间充足,他要见见莫含蓝。
“我有个愿望,想见见一位老朋友莫含蓝。另外,我想去看看楠子生活的城市,想见见我的四弟,四弟媳,还有楠子的媳妇和孩子。”三伯喃喃地说着自己的心愿。
茉莉黑良久没有回话。严楠正好从卫生间烧好水出来,听到三伯的这番话,眼泪都快出来了。“三伯,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我去找你的老朋友来看你,我带你回我工作生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