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地坐回了椅子上,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沅钰就道:“时候不早,我得去郗府上坐席去了!白姨娘,你也回自己的院子里等消息去吧,爹爹一定能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又吩咐贾嬷嬷严厉约束下人,万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这种事,都是瞒上不瞒下,下人们中间,怕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想禁也禁不住!
沈沅钰到了二门,没想到庾璟年还在等她。她心里有几分感动,更有几分甜蜜,就道:“你怎么不先去郗家!”
庾璟年道:“我自己一个人过去,有什么趣味!总要两个人一道过去才好!”
就扶着沈沅钰上了马车,待马车开动,沈沅钰坐稳当了,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岳父大人也匆匆忙忙地回了长乐堂!”
沈沅钰就把沈沅璧和人里应外合逃出沈府的事情和庾璟年说了一遍。庾璟年听完之后撇撇嘴,毫不客气地给沈沅璧下了一个定义:“蠢货!”
沈沅钰就叹了一口气:“这世上,谁不想过的风光顺遂,压别人一头呢?真正能对自己有清醒认识,又安贫乐道的,又能有几个?”其实会稽贺氏又哪里不好呢,只不过是沈沅璧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又一心追求嫁入高门罢了。
这话倒是事实。庾璟年就缓缓道:“河东裴氏,到处与大家族联姻,恐怕图谋不小!我听说,他们还想把九小姐嫁给老四呢,王妃为此,正在犹豫不决!”沈沅钰想起要与裴琪做妯娌就有些头痛。
现在的何氏、阮氏哪有一个正常人?要是再来一个裴琪,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玩耍了?
沈沅钰没想到他平日里不闻不问的,这些居然都知道。就道:“河东裴氏把裴染嫁给了三皇子,难道不是三皇子的人?”
庾璟年一笑:“不过一个庶女而已,现在三哥可还没有那个能力把河东裴氏彻底驯服,如今,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沈沅钰就道:“河东裴氏到处搅风搅雨的,那他们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庾璟年的阅历和眼界,都不是她可以比拟的,所以她也想听听庾璟年的想法。
庾璟年道:“这并不难猜,短期的目标,不外是跻身四大顶级门阀,再长远一点儿,大概也想像我庾氏一般,弄个皇帝坐坐?”
沈沅钰哼了一声:“他们想的倒美!”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郗家。郗家同沈家一样,也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早有人将庾璟年引到前面席上,沈沅钰就到了女眷席。
沈沅钰来的有些晚,听说前头拜堂都已经完事儿了,新娘子已经被送入了洞房。不一会儿就开席,因为家中有事,沈沅钰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若在这个时候提前离席总归也不好,总算等到散了席,庾璟年这才又把沈沅钰送回了沈家。
他跟着沈沅钰一块儿回到长乐堂,一进正厅,就看见沈昀已经回来了。
两人给沈昀见礼之后,沈沅钰就问:“爹爹,人找回来没有?”
沈昀脸色很不好看:“方圆二十里都找遍了,并未见那个孽障的影子。”
这倒也在沈沅钰的意料之中,她苦笑道:“恐怕,这次咱们得向那河东裴氏要人了!”沈沅璧从出门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真是什么名声都毁了。甚至还要牵连未曾出嫁的沈沅舒。
正说着,沈昀身边的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老爷,三姑奶奶,七小姐回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站了起来。沈昀松了一口气:“这孽障,还知道回来!”
见那小厮脸色有些古怪,沈沅钰就问:“她是怎么回来的?”
小厮觑了一眼沈昀的脸色,期期艾艾地道:“是被一为贵公子送回来的,两人共乘一骑,左邻右舍的人,全都看见了!”
沈昀听完了,只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真是我沈昀养出来的好女儿!”沈沅钰却是出奇的冷静,因为一开始她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爹爹,咱们去看看吧。”
沈昀、庾璟年、沈沅钰三人来到厅堂之中,就见裴楷长身玉立,正站在那里看着客厅中挂在墙上的字画。看见沈昀带着女儿女婿走进来,急忙上前行礼:“小侄见过世伯!”
沈昀尚未走进厅堂,就已经隐去了满脸的不悦。不过脸上也看不出有多少笑模样,只是淡淡摆了摆手:“贤侄请坐吧!”
裴楷本就口才很好,来之前就已经将诸般托词想好了,可是在沈昀那双充满了睿智的目光之下,他竟然有种里里外外都被他看透了的心虚感,一时之间竟没有说出什么来。
沈沅璧则走上前,怯生生地看着沈昀,叫了一声:“爹爹!”
沈昀见她还披着一件男人的披风在身上,一时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她一个掌。沈沅璧整个人都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白玉般的脸颊上立刻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沈沅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沈昀打,且下手如此之重。她的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
沈昀怒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别叫我爹爹!”沈沅璧还想分辨两句,沈昀已经吩咐跟过来的贾嬷嬷:“将这个孽障给我带下去,回头我再跟她算账!”
贾嬷嬷扶着沈沅璧往下走,沈昀又道:“把她披在外头的那件披风给我扯了!”贾嬷嬷连忙把那件披风扯下来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