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哎哎哎的,我没有名字给你叫吗”
邓林悻悻地抚着他那二次受伤的后脑勺,一脸厌恶地斜了柳云辞一眼,说完把头又扭了过去。
柳云辞忙起身来赔礼道:“哎呀呀,失敬失敬邓贤弟,邓兄,邓郎中,邓神医在下柳云辞向您赔不是啦。”几个称呼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亮,一个比一个喊得雄伟,喊罢,他还真的向邓林深深一揖,让邓林好一阵惶恐。
“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原谅我的话。”没等邓林开口,柳云辞又道,“我从前就听人说,这恶人胆大,小人气大,君子量大。今天看你,此言果然不虚。你方才坐在这儿一直观棋不语,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真君子是绝不会跟我这种无礼之人计较的。可刚才确实是我唐突了,你合该生我的气。”
明知柳云辞那是虚情假意,可邓林听完,依然觉得受用,他淡然一笑道,“生气伤身体,我才不生这闲气。”
说着,他还背负着有右手站了起来,可才站起身来,他又马上坐了下去。
原来邓林坐着的时候仰着头看人,站起来依旧是仰人鼻息,深觉不是滋味,是而又坐了下来,只是调转了一个方位而已。
柳云辞茫然地看着邓林“多此一举”的一起一坐,不知其故,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见着邓林神色缓和,他马上挨着吴希夷在邓林身旁坐了下来,还颇为亲热地问道:“邓兄,其他人呢”
两个男人,促膝并坐,这画面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相比之前争长论短的明争暗斗,这次的画面要和谐许多亲睦许多。邓林还将那容膝之地让出了些许给他柳云辞,尽管表面上他还摆着一张不情愿的臭脸。
吴希夷微微直了直身子,对两人一时猫脸一时狗脸的闹剧,既不参与,也不干预,只是将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就好像当前的画面让他嗅到了一丝不适的气息。
“其他人你问的是哪个人啊”邓林粗声粗气地问道。
“还能是谁”柳云辞本想张口问他的老冤家师潇羽去哪儿了,可话到嘴边又改作了另一个人,“就是你那亲爱的墨兄啊”
说到墨尘,邓林的脸色瞬时变得有些沉郁。
这些天,他的心头总有一个问题笼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他很想去找墨尘问一问,可他一个人根本进不了墨宅大门。
“他啊,还没来呢。”
说着,邓林洋洋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将那个位子完全让给了柳云辞,还随手抓起了自己刚刚放下的松仁,津津有味地嗑了起来。
“哈哈,一行白鹭上青天,万点飞红下黄泉。”忽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邓林埋头观棋,闻声,他猛地又把脑袋抬了起来,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机警地竖起了耳朵。
辨着声音,是墨尘的声音无疑,可他的眼神里却有几分迷茫,哪来的声音初闻笑声,似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可仔细听那后两句,又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为这,他还天真地低头瞧了瞧地面。
什么都没发现,只觉得脑后有一道疾风掠过,搔得脖颈痒痒的凉凉的,他不禁伸手挠了几下。
他不知道,那话音刚落,就有三颗赤黑白三色九曲如意珠从他的脑后疾驰而来,不偏不倚,正好从他和吴希夷二人之间不逾一寸的间隔之中穿隙而过,直直地向着柳云辞的面门奔去。
邓林没有看见三颗如意珠,只看见柳云辞陡地抽身一闪,犹似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待邓林再次眨眼过来,这眼前之人已人去座空。
未知端倪的邓林又是惊讶又是慌张,四下张望,寻他柳云辞的身影,却不见其踪影,他不由得在口中连声叹道“咄咄怪事”
正当他茫然无措之时,祁穆飞好心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邓林循着那方向仰头望去。
俄而,一阵不厚道的笑声飞上了屋瓦。
“哈哈,柳三爷,你上房梁干嘛啊要做梁上君子啊”
“闭嘴不准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郎中,连有人在你身后施暗器都不知道。谁要跟你一起,谁就倒霉”柳云辞踞坐屋梁,一面眼观六路,一面痛声骂道。
邓林一听,心上一凛
是啊,刚才那声音分明是那墨尘墨五爷,怎的还不见其人呢邓林心下狐疑,一双颤栗的眼珠子警惕地来回游移着,身子则不由自主地挨到了吴希夷的身边。
“墨尘他娘的,你有种就出来啊,老这么鬼鬼祟祟的,装什么龟孙子呢,见不得人啊。”柳云辞壮着胆子开口骂道。不过他这也不过是想激他墨尘现身而已,真要他向墨尘启衅,给他一百个胆儿他都不敢。
“梁上君子,还敢说别人鬼鬼祟祟”听说话人的声音,他好像被激怒了。
那“梁上君子”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
忽的,只听柳云辞“啊”的一声尖叫,他那身子随即一偏,就像一尊泥塑像一样软塌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向了底下那个未暇反应过来的目击者。
华丽光彩的衣衫无法掩盖某人在那一刻的狼狈与仓惶;惊恐失色的面孔无法掩盖某人在那一刻对失足者的关切与紧张。
很可惜,那一刻一晃而逝。
这一刻,两个人已扭作了一团,难分难解。
邓林“哎哟哎哟”地哀嚎着,扭曲的脸上还残留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所袭来的恐慌之色;柳云辞也跟着“哎哟哎哟”地叫苦连天,凄惨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