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灵气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现在为何没了动静?
“你在哪?”秦言低声发问。
没有回应。
秦言运足目力在黑暗中搜寻,但找不到任何灵气留下的痕迹。他再一次开口道:“你再不出声,我就回去了!”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男子醇厚的嗓音:“回哪儿去?”
秦言一惊,蓦然回身,看到后面几步之外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此人一身白衫,腰挂一柄木鞘长剑,洒脱高傲,与周围的黑暗显得格格不入。
沉寂已久的灵气突然剧烈波动起来:“老神仙,你来得太及时啦!这里有个野小子想拐带小的,真把小的吓死了……”
“你是谁?”秦言心头暗凛,如果不是男子主动出声,他都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出现的。
男子嘴角含笑,身姿若凌云苍松,语气含着一股淡漠之意,道:“你擅闯某的府邸,却问某是谁?”
“原来你是此间主人。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我受一位小凤姑娘所托,来这里找一个人。我猜,她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将军阁下了。”秦言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观察着男子的神se,只要对方识破他谎言,他就抢先出手。
男子的面容上不见喜怒:“小凤姑娘又是何人?”
“据她说,她是哀帝后裔,也是皇族最后的血脉。她身负皇族气运,决定在明年秋收时起事,正需要阁下这样的人帮助。她如果失败的话,老李家就真正绝后了……”
“哦,绝后,挺好啊!老李家早就该绝后了!”男子淡然地道。
秦言一怔,呐呐道:“阁下不愿帮忙吗?”
“姓李的视某为奴仆,死了还要拉某陪葬,把某在这鬼地方关了三百年,某巴不得他李家断子绝孙!”男子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那个小凤姑娘……你!”他忽地冷哼一声,因为秦言已挥剑朝他刺来。
‘虽然我跟你老兄一样,也巴不得他李家断子绝孙,不过看你老兄也不是啥好东西,竟敢当场拂了本少爷的面子,哼!请长眠于此!’
男子上身一仰,从木鞘拔出长剑,格开秦言一击之后,口中肃穆念诵起来:“吾血,吾肉,吾命,吾魂,尽承吾剑之利……”
他脑后现出古朴的光轮,一圈古篆字体随轮而转,威严的气息从中透漏出来,让秦言感觉自己掌中的青冥剑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这是……后天剑之大道?’
青冥剑上泛起微毫的银光,淡淡的剑气渗入剑之大道浩然壮阔的气机中,丝丝契阔,几乎不再受秦言的控制。秦言大惊,奋力催动第八重御器术,才将青冥剑的主导权夺回,但在剑之大道的影响下,运转得远不如平i那般如意了。
剑之大道,虽没有“以雷电为锋,风云为锷,天为剑身,地为剑柄,下抵九幽黄泉,上临玉宵苍穹”那么夸张,与秦言追求的纯粹剑道也不相同,却能驱使天下所有剑形、剑气、剑灵,完全克制天下剑客。
秦言自觉不妙,杀意迸发,剑气势若山崩海啸,朝男子席卷而去。但剑气刚至男子面前,就自发向两旁偏离,甚至还有折转的趋势。男子无需动手,就叫他剑势不攻自破。
“你很不错。”男子看着他道,“小小年纪,就修炼出了如此jing纯的剑气,i后成就不可限量。”
“是吗?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英雄所见略同啊……”秦言一边随口敷衍,一边加紧攻击。他不敢再挥出剑气,只能强横灵力控制青冥剑,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男子刺去。转瞬之间,他已发出了数千招,试过了好几种不同的剑法,或朴实雄浑,或诡异莫测,这等招数足以叫世间各大宗师都觉得头痛,却被男子轻描淡写地避过。
“某曾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帐下儿郎七十万,为李景明打下偌大江山。李景明却道某功高盖主,只为一点小错就将某罚来此地,为他监修陵墓……”
秦言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出手,只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座雄峻高山,任凭他怎么拍打犹自岿然不动。他口中附和道:“那李景明心胸狭隘,不为人君+军立下多少功劳,只不过犯了一点小错……”心道开国太祖不都是这副德xing,大好江山岂容他人觊觎,你明知功高盖主还不急流勇退,说明史书读得还不够多。
他心中忽然一动,想到前朝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不禁脱口问道:“莫非阁下就是‘降世天罡’顾雪峰?”
“不错,正是某人!”
秦言脑子急转,搜寻顾雪峰的资料。记得传闻中他剑法已参造化,深得前朝太祖器重,只因犯下一件大错,才被罚去修陵墓……是什么错来着?想不起来了!失手打碎了琉璃盏吗?
“顾将军是何等英雄,居然被那李景明派来干这种杂事,他真是有眼无珠……”
“若只如此那也罢了!陵墓修成后,他竟在阿雪身上下毒,毁了某的肉身,害得某只能附身于剑上,被关在此处整整三百年!”男子说到此处,悲愤交加,猛地一剑砍来,将秦言击得倒退两步,暗抽冷气。
“阿雪?……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强暴了李景明最宠爱的妃子才被罚到这里来的吗?”强暴贵妃可不是什么“小错”,换成本少爷也不能忍啊,何况还是一国皇帝!
男子怒道:“何为强暴?我和阿雪本就两情相悦……”
“那就是通jian!”秦言终于看出来了,男子的元神附于他手中古铜剑上,身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