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消沉的数日里,君霖只管安静的陪着,任她睡到日夜颠倒,不吃不喝,只要还有口气在,他一概不干涉。
可这空气委实扎眼了些,有事无事,在她眼前晃悠一圈,不说话也不闹腾,就懒散的倚着,不是玩铃铛,就是玩她的头发。
无病呻吟到第五日,江近月终于破功了。
不愧是多智近妖,虽然君霖什么话都没有说,效果却胜过苦口婆心的劝阻,还让人找不到发怒的理由。江近月甘拜下风,只想抱拳作揖,道句佩服!
二人在花架亭子下坐了小半个时辰,江近月先开了口:“多谢公子这几日的悉心照顾,有什么话你问吧。”
“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
江近月确实不太想说,但天下没有平白得人恩惠的事情,况且兔子是什么性情,她也算摸得透彻。
“若是公子想要知晓,我绝不隐瞒。”
“好,”君霖扬起手指上挂着的听雪铃铛,“谁给你的?”
“此物不是我的。”
那就是昆悟留给她传讯用的,被自己捡到了。君霖放下手,拇指在铃铛上抹了一下,而后给了江近月:“放在身上做传讯用。本公子不想问你话,只想你陪我出去一趟,有异议吗?”
“没有。”
“那好,你去换身女装,本公子带你去捉妖。”
女装于江近月来说太过束手束脚,既是去干活,穿成那样岂不坏事?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她没多问,依照吩咐回屋换了身衣裙,得君霖点头后,二人出了燕府。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君霖这次不带江近月走路,而是让人准备了马车。
昆悟想用听雪给江近月传递消息,却被君霖截了胡。
虽然他十分不情愿旧地重游,但此一时彼一时,江近月心口那缕灵气强盛度跟咒印破开的速度相互牵制,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江近月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想要她好起来,就得集齐她丢失的那一魂。
三魂无形无相,她丢的究竟是生魂、灵魂、还是觉魂?
昆悟绝不可能告诉他的,他也指望不上江近月。
堂堂风光恣意的魔君,小命攥在一个随时会玩完的人手里,别提那颗心悬得有多高了。
从前他嗤之以鼻,不屑的那些手段,如今他须得亲自动手。
唉!一口长气叹出时,马车缓缓停稳,车夫朝车里的公子招呼了一声:“公子,到了!”
公子闻声,抬手给自己罩了个银面,又给江近月挂了面纱,才起身先下了马车。
待江近月下了马车,君霖立即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吩咐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没讲出来,先被她硬的跟老松似的腰给镇住了。
江近月尴尬的直着腰身,正想说让他换个姿势,就听君霖小声耳语:“放松点,能不能进寻欢院,全靠你了!”
她投以疑问的目光。
君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前方来了人迎接,连忙勾起指尖挠了挠她的腰,江近月怕痒,身子一歪,正好歪进君霖靠过来的肩头上。
“来人了,别动!”君霖提醒江近月。
专司接待的审客门童,一双精光眼打量着还没进院子就腻腻歪歪的男女,心里思量该将他们带到哪个院子去。
两人衣着考究,质料上乘,还挺讲究的覆了面,露出的部分精致好看,绝非普通寻欢客人,这要去后面的院子,还得见过总管嫲嫲才行呢。
门童打量完毕,笑脸相迎:“公子请随小的来。”
君霖对门童的回答不满意,照他的身份应该直接迎他去寻欢、作乐、笙歌院子,怎的还往前院走?
他没动,揽住江近月腰身的手已经移到肩头上,有随时掉头走的意思。
门童见状,连忙解释:“公子稍安勿躁,您要去后院,还得总管嫲嫲带路,小的这便领你去总管嫲嫲那处?”
是个讨巧的人,这地方的人无利不起早,都贪那黄白物和珠宝,君霖抬手赏了银子,也不于那门童多话,便由着他带路进了隔壁的小院子。
门童嘴里的管家嫲嫲是个会享受的人,小院子里亭台楼阁,鲜花满院,院前有口大池子,里头养的锦鲤鱼还不少。
三人进去的时候,管家嫲嫲正坐在池子边喂鱼,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皮将人扫了一扫,曼声道:“公子稍坐片刻。”
门童引着他们进了凉亭,端茶倒水后,悄悄地冲君霖使眼色,那意思是“成了”。
君霖到此刻才对门童颔首表示了感谢。
他没喝门童倒的茶,也没让江近月碰桌上的茶点。
糕点造型奇特,香气喷鼻,江近月吞下口中的津液,不明白君霖为何不让自己吃。
一丝笑意从君霖眼中溢出,嘴角扬起的弧度透露着他此刻的心情。他贴着江近月耳语,银色覆面随着说话的动作蹭着她的脸颊,带着冰冷又旖旎的微妙触感。
江近月咬着唇,力道时轻时重,一副像极力忍着什么又不舍离开的神情。
总管嫲嫲躲在花廊的柱子后面,将两人的动作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而后深深吸一口顺风过来的二人的气息,判定是什么人后,适才现身。
“让公子久等了!”总管嫲嫲一手持着玉烟杆,扭着腰肢,走到君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的规矩,公子晓得吧?想去哪个院?住多久?公子给个话,咱们也好安排。”
“清静点的,时日未知。”君霖说着把钱袋搁在桌上,“只多不少。”
管家嫲嫲瞅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