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郎中和杨怡柳及其他先生也都到了。
郎中查验过后,朝众人摇头。
杨怡柳轻叹了声,问因何亡故。
郎中看过舌苔以及眼仁,以银针探过之后,肯定的道:“许是中毒而亡。”
屋舍顿时哗然,杨怡柳当机立断,命人去报官,问适才谁在。
得知只有袁宝儿和曹伟,杨怡柳让人把两人隔离。
袁宝儿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韩安云见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好似霜打了一般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怜,便接过隔离她的差事。
借着走路的功夫,低声道:“待到衙门来人会查问情况,你老实回答便是。”
袁宝儿知晓他是好意,便点了下头。
进去酷似杂物间的地方,她窝在角落,安静的不动了。
韩安云见她缩成小小一团,想起初初见面时的温婉聪慧,心里叹了声,关上门,留在门口守着。
书院略微靠近东市,距离府衙并没有多远。
没多会儿,有差人上门来。
一番查问,便来询问袁宝儿究竟。
袁宝儿将自己所见如实回禀,差人瞥她一眼,忽的道:“你是女院学生,为何来男院?”
袁宝儿低声道:“我今天只有一门课,不过我不想去,便想跟先生请教昨天不明之事。”
“不想,”她一梗,没有再说下去。
差人点了点头,又问了些入内之后的情景,转身走了。
袁宝儿留意到,此时的门外韩安云已由差人顶替。
她心里升起某种不安,她说不清楚为何,就是莫名感知危险。
她急急上前,差人忙将她拦下,她侧头望见要走的韩安云,扬声道:“烦请师兄将我之事告知我外祖。”
韩安云顿了下,朝她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门被关得严丝合缝,袁宝儿看不见外面,更不明情况,只能安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把门打开。
袁宝儿迟缓的抬起头,发现外面已经有些昏黄,外祖站在昏黄的阳光里向她走来。
“宝儿,”程立急急抱住缩成一团的袁宝儿,心疼到无以复加。
“宝儿别怕,外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程立低声宽慰。
袁宝儿敏锐察觉出他语气,急声道:“他们是怀疑我吗?”
程立避开她的视线,只低声道:“宝儿别怕,外祖便是豁着官不要了,也保你平安。”
袁宝儿松开抓着程立的手,追问:“他们说人是我杀的?”
程立嘴唇动了动。
他自然知晓不是。
他的宝儿最是良善,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那曹伟一口咬定是宝儿先进来,之后秦然才出事。
虽有崔娘子作证,但她只看到宝儿入内之前的事,没办法证明宝儿无辜。
律条规定,似这等无法判定的情况,她作为嫌疑人,需要暂时收监。
袁宝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松开手,朝程立淡淡一笑。
“我知晓了,外祖莫急,我没事,”她如此道。
如此的懂事,如此的乖巧,让程立眼眶一红。
他急急别开眼,努力让声音沉稳可信,“外祖一定救你出来。”
袁宝儿微微点头,见外面有人过来,便抿了嘴不语。
程立也察觉异样,忙朝来人拱手,“闵大人。”
闵仲和还了一礼,看向袁宝儿。
程立拱手道:“这是我外孙,自小长与我膝下。”
闵仲和眉眼微动,看向袁宝儿的目光和善了几分。
程立顾及外面人来人往,只朝他长揖一礼,“劳烦大人了。”
闵仲和还了半个礼。
见他接下,程立这才略微安心几分
身后有差人过来请示,是否要带人走。
闵仲和望了眼程立,微微点头。
差人瞧出了情势有些不对,带人时尤为客气。
袁宝儿抬眸,见外祖心疼无比的蹙着眉头,却又无能为力的目光,她微微的笑了笑,跟着差人出了门。
程立看着宝儿单薄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
闵仲和拦了下,“程大人且留步,我定命人妥善照顾好袁小娘子。”
程立嘴巴开合了下,才紧着嗓子道:“多谢闵大人。”
闵仲和微微点了点头,提步离去。
程立呆怔了片刻,出门去寻韩安云,细细问了他从看见袁宝儿之后的所有事。
韩安云是看见袁宝儿被带走的。
监牢如何,不必去,也能想到。
想到袁小娘子那样温柔和顺的娘子要在那里暂居,韩安云的心里也是一阵不舒坦。
他心里些诧异,不过很快将其归咎为不忍小娘子受难的怜悯。
程立辞了韩安云,直奔崔家。
崔家大老爷此时不在家,只二老爷在。
得知程立有事,便引他去了书房。
程立将袁宝儿的事简单概述了下,并言明有些事想问下九娘。
然九娘不是二爷亲女,他不好随意差使,只能道:“我且去命人唤来。”
程立点头,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静等。
而此时的内院,崔大夫人刘氏正揪着崔九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书院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绝不小,起码崔家早已知晓。
崔九把自己跟袁宝儿今早的一言一行全部讲给亲娘听,得知她逃学,刘氏剜了她一眼。
崔九小心翼翼的觑她,见她并没有气恼,才又继续说。
刘氏听完,略微沉吟了会儿,“也就是说,你们去农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