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儿很平静的点头。
朝臣被敌国所擒是很耻辱的事,因为顾晟的关系和她的性格问题,她在夏国官场的人缘也不怎么样。
她的师兄们或许还想营救,但其他被她撸了官的亲朋故交怎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想来要不是初月被元哥儿照顾,另外的那些大臣也会提议弄死她吧。
右大王来之前设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怨怼或者其他,那正好说服她投靠自己。
他不介意她已嫁人,也不介意她生了女儿,若是她愿意,他也可以帮忙救出她女儿,只要她愿意站在他身边,跟他一道。
却不想,袁宝儿如此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结果,甚至可以说一早就有预料。
右大王表情古怪了下。
“你明知道他们这样,你还坚持?”
袁宝儿笑了笑。
她坚持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些在其位,却不干正事的混球。
如果不是元哥儿,如果不是那些善良淳朴的百姓,她其实无所谓在哪儿。
但是现在,她的立场很明确。
“多谢你带来消息,”这声谢,袁宝儿十分诚恳。
不论布衣卫还是老兵他们,都没办法进入宫城,更没办法时刻跟在初月边上。
如果说她此时还惦记什么,大概就只有初月了。
想想那么小的一团,转眼就已经能走路了。
遗憾不是没有,但她不悔。
早在她当初决定把她送出去时,她就没有资格后悔什么了。
右大王皱着眉头,盯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平静,很是不甘的拂袖走了。
袁宝儿站起来,平静的目送他远去。
宫女小心上前,“才刚库哈其实是在招揽。”
袁宝儿待她好,她也想投桃报李。
她本意是想点醒她,趁着库哈还没走远,还有反悔的可能。
袁宝儿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说了声是啊。
宫女有些呆,似乎没明白她这个回应什么意思。
袁宝儿也无意跟她解释,受的教育和所处地位不同,心里所想更是天差地别,根本没必要太过说明。
右大王气势汹汹的回去书房。
內侍心里知道他心里有气,不敢跟进去。
果然片刻之后,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有人喊:“还不死进来。”
內侍忙不迭进去,此时地上满是散落的公文。
他小心瞥了眼坐在书桌后面,面沉如水的库哈,小心而又快速的把公文收拾起来,分门别类的摆好。
右大王盯着高高叠起来的公文,低声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內侍眼珠转了半圈,想了想又理智的把话咽下。
在土曼,不论是內侍还是王妃等内眷,都是不允许掺和政事的。
右大王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很快就把心神收回来。
出来袁宝儿那些事,他还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心里这么跟自己说。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看着公文,他脑海里始终闪着袁宝儿平静的脸。
“她竟然早就知道,”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还是不肯帮我。”
他用力摔了公文,站在快速踱步。
內侍瑟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右大王转了几圈,忽然留意到了內侍,便问他:“若有人要杀你,你可还要效忠他?”
內侍哪儿敢说不,但右大王冷笑,“你说谎。”
內侍咽了口唾沫,低声:“奴说得是真的,因为奴的荣华都是库哈所赐,若您想收回,奴自不敢反抗。”
右大王愣了下。
內侍所说,他自然知道。
但他自从出生地位就在那里摆着,哪怕不被人待见,可有朝臣们和各家族还有舅舅盯着,所以他日子虽然艰难,却也没有到完全的山穷水尽。
所以他思考问题还是从上位者考虑,他从没有设身处地的换过角度。
而今听了內侍所言,他福至心灵。
对啊,袁宝儿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她的女儿在那个小皇帝手里。
如果他把人带过来,那么袁宝儿是不是就会服软了?
念头一起,他就压不住了,他立刻叫来扎马,跟他商量这个事情。
扎马很反对,冬天已经来了,只对付那些家族和朝臣们的蠢蠢欲动,他就已经需要费劲全力,他没有余力再去做其他。
扎马的拒绝让右大王很不满意。
但他知道轻重,明白这个时候不可以跟扎马翻脸。
所以他虽然心中不满,面上却还是没有表露分毫。
扎马这会儿是真的忙,非常忙,所以疏漏了右大王有些不对的表情。
两人很快说起公事。
才刚入冬,扎马就拦截了五波大大小小的偷袭。
他名头在外,加上没有真下手,那些人家里也有余粮,就给他几分面子。
不过扎马知道,这都是暂时的,随着寒冬越来越近,大家的心会变。
到时他要还拦着,那就要兵戈相见了。
“库哈,真要如此吗?”
扎马再一次问。
右大王那个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半分犹豫。
扎马想了想,单膝跪地,“臣知道,此事库哈心意已定,臣也远誓死遵守命令,但臣实在忧心您的安危,恳请您为了土曼,为了自己,选妃吧。”
右大王愣了下。
扎马道:“臣在边境拦截,已经引起家族的不满,若库哈在此时选妃,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另一种期盼。”
“相对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