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袁宝儿一无所知。
事实上,就算是知道,她也无所谓。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处在监视之中,哪怕宫女再谦卑,再恭谨,也不能抹掉她监视的事实。
那天不算愉快的交谈之后,右大王再也没有进去内殿。
袁宝儿似乎也不在意,每天写写画画,有天还跟宫女要了几本书来看。
转眼过纸张放到一旁,转而看扎马。
“人还没找到?”
扎马拱手,“余党行踪隐秘,又擅长潜伏,臣已经在想办法,但效果甚微。”
右大王抬头,只对上扎马的脑袋瓜,轻轻叹了声,“你还在生我的气。”
“臣不敢,”扎马跪下来,恭敬有礼,生疏客气,“库哈乃是一国之主,臣怎敢有半点怨言。”
右大王绕过书桌,把扎马扶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放走那几个夏国细作是色令智昏,昏了脑袋?”
扎么抿嘴,脸色难看无比,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右大王回去书桌,拿了几张纸出来。
“你看看这个。”
扎马接过来,见是种植庄稼的概述,“库哈,臣不懂这个。”
“是啊,”右大王叹息道:“不止你,整个土曼又有几个懂的?”
“但她却精专此道,我还打听到,便是在夏国,她的本事也是顶尖的。”
右大王道:“你想想,若她能留在这里,我们将会如何?”
粮食满仓,庄稼遍地,大军将再也不会缺乏粮草,不得不把战马做成肉干。
扎马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右大王低声道:“咱们这里土地无数,可是人却稀少,为什么?”
“不就是养不活?”
“可是如果我们不缺粮食,人还会少吗?”
奴隶多了,手里的私兵自然就会涨,到时候势力也会大增。
扎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库哈深谋远虑,是我浅薄了,”他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士礼,代表着臣服和认同。
右大王轻轻松了口气,他是自己最大战力,能说服自然是好的。
“可是那丫头不会答应吧?”
扎马是为数不多的跟袁宝儿有过很多接触的,对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
右大王轻轻的笑,“无妨,她人在这里,只要跑不出去,哪怕不答应,对大夏也是损失。”
扎马跟着笑了。
“余党的事情还要抓紧,”右大王恢复冷肃,“尤其这里可能有她夫君,如果抓到,当即格杀。”
说这话时,他满脸肃杀,整个人都显得杀气腾腾。
扎马朗声答了声,扶着腰刀阔步而出。
内殿里,袁宝儿又开始写心得。
不过这一次她明显偷懒,每天只写两张就不写了。
当然,这两张纸等到隔天都不会在跟前,去了哪里,你不说我不说,但是彼此心知肚明。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袁宝儿的手伤了。
伤口不大,很快就止了血。
只是在食指,没办法在写字,书写的事情也就停了下来。
袁宝儿呆的无聊,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
宫女对围棋知之甚少,所以没办法把棋谱画出来。
右大王得知,很是不虞的哼了声,“她倒是会自得其乐。”
他重又拿起袁宝儿从前写下的概述,逐个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忽的想起什么,他把所有拿过来的纸张都汇总到一处,该个看了个遍,忿忿捶了下桌子。
“可恶。”
內侍不明所以,只听到屋里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右大王的抱怨,登时缩着脖子,站去门外。
右大王忿忿的盯着眼前的手稿,气的七窍生烟。
袁宝儿的确是写了关于种植的内容,但她清一色的写概述。
众所周知,概述基本就是写个大家都知道的开头,再抛出个悬念,就算完事。
至于其他要点和注意事项,以及需要应对节气做出的准备等等,她全都没写。
因为她写得断断续续,右大王又是偷拿,加上每天需要处理的公务也比较多,他根本就没注意,合着自己看了大概,其实就看了个寂寞。
他气的背着手在龙椅跟前打了好几个转,最终耐不过心里的求知欲,来到内殿。
袁宝儿还在下棋,见他过来便放下棋子。
右大王坐去她对面,捡了棋子就落。
袁宝儿微挑眉头,这一次她半点都没客气,以横扫千军之势把他杀了片甲不留。
“难为你陪我下棋了,”右大王闷闷的道。
袁宝儿知道他说得不是现在。
她点了点头,半点也不忌讳的道:“确实挺难为的。”
那会儿为了让自己像个臭棋篓子,她不知道废了多少力气。
说句难为,确实不多。
“为什么?”
他低声道:“我待你以诚,你却把我当傻子。”
袁宝儿扯了下嘴角,到了这会儿没必要再整什么脉脉温情,她直言不讳的道:“我当时本意是左大王,但你却抱我收入府里,后来我想这样也好,索性挑起你们兄弟战争,不过我没想到左大王那么菜,你这么强。”
右大王沉默了好久,才站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不会杀你的,哪怕你激怒我。”
说完,他快步冲出门去。
绕过内殿,他才用力的捶打墙壁。
就在刚才,他真的很想掐死那个女人。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因为那正是她心中所想。
几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