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洒下无限清辉给程家老厝带来一丝光,却无法温暖正在房间里女孩的心。
广播的内容让她无地自容,在她娘追过去后,拿起放在门角边还未收起来的一把镰刀,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划。
却被前来看她笑话的村民发现,否则此时要么躺在卫生所,要么躺在棺材里。
“英子,你别这样,你要是死了,让娘怎么办?”王春花安抚着,声音哽咽,身子颤抖。
她怕,怕女儿还会想不开做出了却生命的事。
王春花心疼女儿,录取通知书没了,被人嘲讽一番,没日没夜的干活,跟喜欢的男孩一起,却被人偷偷录音。
这根本就是想要人命。
不用说也能猜出是谁,王春花眸子里凝聚着一丝怨毒,很快又恢复。
“英子,你早晚都是赵宝柱的人,事已发生,人尽皆知,不如跟他说在这个假期里迎娶你过门,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业。”
王春花的话也正是程翠英想的,可她担心,担心余桂芳不会同意。
“娘,宝柱那里好说,可是他娘就怕是不同意。”
一提起余桂芳,王春花的眼里多了几分恨意,但为了女儿,她压制着,勉强露出笑容。
“英子,你别担心,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应该不会不同意。”
程翠英本来担心,听了她娘的话,知道有好主意,也放心多了。
突然,她觉得这个广播虽让她颜面尽失,却也助她了心愿,也不那么恨那个。
程进财抽了时间回家,见只有程玉珠一人在大厅里,急问:“玉珠,英子怎么样?要不要紧?”
坐在椅子上深思的程玉珠抬头看着急匆匆回来满头是汗的父亲,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若换成是她,他会这么紧张吗?
前世她和赵宝柱一起时,遭到家人反对的画面清晰在脑海中闪着。
程玉珠眸子一冷,面无表情的说:“她没事,阿姨在陪她。”
“哦。”程进财应了声。
程玉珠从桌上的水瓶里倒了杯水递给她爹,待对方喝了几口后,问:“爹,假如今天的事换成是我,你会不会关心我?”
咳咳!
程进财被水呛到,杯子是他拿回来的铁杯子,正大口大口的喝,突然被突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
他没读过书,也没有别人的脑子好,反应慢女儿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咳咳。
程进财又轻咳两声,借此平复情绪,接着说:“玉珠,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们出事,爹没读过书,是个大老粗,可能有些做法会让你一时难以接受,可爹是真的希望你们好。”
‘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太沉重。
在他的认知中,有钱给孩子们吃好住好,那才是爱。
没钱根本谈不上。
这个回答让程玉珠不是满意,但勉强能接受,至少她看到父亲眼里的真诚。
知道养女没事,又有王春花陪着,程进财放心。
他得急着回砖窑,临走前交代,“玉珠,我晚上不回来,你阿姨也应该不会过来,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锁好门。”
父亲的交代,语句中满满的关心,让程玉珠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程玉珠把大门用木栓栓紧,然后回屋进入空间,美美的睡一觉。
她相信明天还有场硬仗,当然要养精蓄锐。
次日,程玉珠刚从空间出来,立即听到一阵敲门声,“王春花,开门,开门!”
熟悉的声音让程玉珠不由得皱起眉,但她还是给人家开了门。
“东鹏婶,一大早的,你催魂呀!”程玉珠不满的说。
余桂芳手拉着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赵宝柱进来,盛气凌人的说:“王春花母女呢?叫她们出来。”
“她们不在这里,你们到老厝那里找。”程玉珠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天刚亮,此时去只怕会惹我阿嬷生气。”
她才没那么好心,会提醒是了解她阿嬷,只怕这两人去了老厝,会逼着赵宝柱娶程翠英。
这样一来,肯定是帮了程翠英的大忙,也让他们更有信心害自己。
余桂芳一愣,竖起耳朵,眼睛往厨房里瞄了眼,确定里面没人才说:“行,我们就在这里等。”
“随便。”
程玉珠丢下两字便转身离开,可才迈出一小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玉珠。”
“放手!”程玉珠的声音很大,并用力的甩开。
赵宝柱去拉程玉珠时身子前倾,被对方用力一甩,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余桂芳吓得赶紧上前扶住,并大声的说:“程玉珠,你干嘛推我儿子,你有病呀!”
程玉珠转头,面若冰霜,愤怒说:“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你。”余桂芳气得浑身颤抖。
下一秒,她挥起手,准备朝程玉珠打过去,“我打死你这个溅蹄子。”
程玉珠并没有闪,反而迎上前,“来呀,打啊,让大家看看你们家是什么德性,欺负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余桂芳本来想着算了,对方只是个孩子,却被那咄咄逼人的话给恼火了,“你以为我不敢。”
赵宝柱本来想着让母亲教训程玉珠,可此时见对方一副不怕的样子,吓得赶紧拉住母亲挥起的手。
就差那么一点点,余桂芳一巴掌就打在程玉珠的脸上。
“宝柱,你放手!”余桂芳冲着前来阻拦她的儿子说,并挣扎着。
赵宝柱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