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乖,把牛奶喝了。”
岑萌盯着面前女人让人着迷的脸,还有那白皙的手指握着的玻璃杯,满眼的痴迷。若是能一直拥有如此温柔对待自己的这个人,哪怕让她把玻璃杯喝掉都成。牛奶羊奶都是浮云,砒霜鸩酒鹤顶红,什么都成,统统喝掉都行。
“傻了啊?快喝,”面前的女人似有些不耐烦,“一会儿要迟到了。”
“哦,要迟到了……迟到!!!”岑萌一骨碌从被窝坐起,顺便把毛绒大白熊压在了身下,白熊被摆了个销、魂的s形。
“妈!为啥不喊我!我要迟到了!!!”披头撒发穿着阿狸睡袍的岑萌从楼上卧室冲下来,只见季女士很淡定地靠在沙发上品咖啡。
“乖,来尝尝妈妈的手艺。现磨的哦。”季女士最近痴迷于现磨咖啡。
“妈,您一把年纪还哦哦的,我爸知道吗?”
“别管你爸知道不知道,去洗漱,吃完饭,陪妈妈去逛街。”
“我要上班的,哪有空陪你逛街!!!”
“就你那班,一个月的工资还没你一星期的零花钱多,还好意思上。”
“妈,那是我的事业。您作为我的亲妈,应该支持我。”
“得了,别跟老娘贫了。赶紧消失。于姐做了你爱吃的芝士堡。让老张送你去上班。别耽误了您的事业。”
“……”娘我可以说我不要坐那烧包的宾利吗?坐那种奇怪的东西去公司,还不如直接在脑门上贴上“我是有钱人我爹是有钱人我们全家都是有钱人”。
“别,我打车。”岑萌挥挥小手,把脑门上的“有钱人”三个字甩得粉碎。
“打什么车!谁都坐,不干净。”季女士是个好妈。
“小职员就要有小职员的样子。”岑萌才不要做有钱人,收拾利索,挎包里揣着热乎的芝士堡,蹬上板鞋,小手一挥:“老妈,拜拜,晚上见。”
“老娘才不老!”季女士目送自己的崽儿出门。她才不会告诉那小崽子光是她包里的那芝士堡上的一点点芝士就抵得上打车钱了,也不会提醒小崽子她的板鞋是限量版的,更不会提醒小崽子她的挎包够买半个出租车……哼哼,鬼才信你就是个小职员。小孩子家家,作归作,闹归闹,迟早得给老娘乖乖回家当你的大小姐。嗯,今天的咖啡比昨天香。
所以,老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长牙——姜,还是老的辣。
紧赶慢赶,总算是距打卡还有三分钟。岑萌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写字楼,艾玛,电梯,刚好,“等下……别关……”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再长的腿也追不上关了门的电梯。门缝里透出来几张严肃脸,就这么pia嚓关上了。岑萌扶着膝盖,喘成一团,边吐槽她爹:写字楼26层,为毛她爹要把公司安在18楼?3楼不好吗?4楼不好吗?好吧,就算是要发的节奏,爹您不会在8楼吗?你闺女我铆铆劲也就爬上去了。这下好了,想为爱累吐血,姐都没那么多血够耗了。爬到26层?就算姐有那命爬,怕是到了地儿下班也不远了。别人家娃都是坑爹,她爹是坑她。蝴蝶效应知道吗?她爹“要发”,直接导致她要迟到,她迟到直接影响她形象,陶总会讨厌她,会不喜欢她,那她还追个毛啊!
“爹您不知道您在阻挠您亲闺女的幸福吗?”岑萌泪奔。
正在会议室训话的岑先生突然打了个喷嚏。
“老大都被气感冒了。”被训的小弟纷纷想。
又一个喷嚏。
“一定是早上没喝那杯咖啡,宝华在念叨我,”岑先生内心吐槽,“明天我一定喝。嗯,我不是个怕老婆的人,我只是心疼老婆。”
岑萌正倚着电梯旁的墙顺气,鼻端飘散着淡淡的冷香味,似曾相识。她脑中警铃大作,这不是新员工培训那天陶嘉然走过自己身边时的味道吗?
“陶总!”岑萌瞬间挺直身板。
“嗯。”面前的女人神色淡淡的。格子呢大衣很衬她的肤色;衣领处能看到内里修身衬衫的尖领,熨帖得一丝不苟,仿若哪怕找到一点褶皱都是罪过;深色铅笔裤很显她的腿型;鞋跟不高不矮,让她高挑的身材既不让身高平平的男人倍感压力,也不会让身高平平的女人反感。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登徒子好色赋》什么的一定是专门用来赞美她的。
岑萌小脸一红,想起来早上的那个梦:要是那张小冷脸对自己稍微温柔些,世界就更美好了。
“岑萌?”
“啊?”
“你不进来吗?”
“哦,哦。”岑萌小脸又一红,果然花痴影响智商,早忘了电梯的事儿了。
哒,哒,哒。高跟鞋踩着好听的节奏进了电梯。岑萌怨念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板鞋和帆布袋袋裤,真是低到尘埃里的装扮。她灰溜溜地跟了进去,往角落一猫,偷眼瞅电梯里的另一个女人。
安静,很安静,除了电梯上升的擦擦声。
“新环境还习惯吗?”淡漠的女人首先打破平静。
“哦,哦,挺好。”
“嗯。”
继续安静。
“当!”终于到了26楼。陶嘉然先一步迈了出去,目不斜视右转,直走。岑萌下意识地循着那哒哒哒的鞋跟声右转。突然,前面的女人停步,回头:“你不打卡吗?”
“啊?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岑萌小脸又红了,后转,直奔打卡机。
陶嘉然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继续快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