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明白,自己今日闯下大祸,已是再劫难逃,她不想脏乎乎的走,无论如何也得把自己洗干净。
其实,小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曾经自己选择隐忍,得到的是更多的伤害和凌辱,那般活下去,自己迟早会被窝囊死。
不想再忍了!
痛定思痛,小舞选择不再忍辱负重,选择拼死抗争,致少死的不憋屈,不做一个屈死鬼,反正已死过两次,死没什么大不了,在这世上,自己已孤苦无依,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还真快。
小舞用剑挟持着周度,向下屋的方向撤退,不时威胁着周度,不许侍卫跟过来,“让他们别跟着!快说!……”。
周度战战兢兢,对侍卫摆手,“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在快到下屋的时候,小舞用剑柄狠狠砸晕周度,匆匆回到下屋,取了要穿的衣服,去冰湖沐浴。
阴沉沉的天,开始飘起雪花,已过了四九,湖面已化冻,雪花落在水面上,无声无息的融化,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小舞跳入湖里,仔细清洗着自己,感觉心中很空,但并不害怕,也不难过。
小舞一身水淋淋地上岸,抓起大斗篷一裹,换上周锦年曾送的新里袍和中袍,甩掉大氅,又穿上一件绣淡粉花的新袍子,这件袍子是周旦给准备下的。
穿整齐后,小舞用干净的巾布,擦了擦齐肩的短发,并用手梳理了几下。
穿着盔甲的虎贲军虎士,已持刀围了上来,他们是周大王派来抓人的。
小舞直接无视,抬头望着飘着零星雪花、灰蒙蒙的天空,并伸手接住一朵,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
小舞惨淡一笑,突然觉得“雪儿”这个名字,当真挺适合自己,来的偶尔,去的突然,来去都无声无息的。
小舞向虎士走去,见两个虎士拿着绳子,冲上来要绑自己,她没有丝毫反抗,只轻声道:“不用吧,我逃不掉,也不会逃”。
领队的虎贲中士,看了一眼一脸平淡的小舞,对看向自己的虎士点了点头,一行向王宫大殿的方向走去。
大周王宫,燕朝侧殿
周大王周珷一脸黑沉,端坐在殿首,祎安深低着头,侍立在他身侧,四周站着护驾的几个虎士护卫。
殿下站着一脸轻松的周鲜,一脸焦急的周周旦,和一脸怒气,浑身是血和污渍的周度,他的右臂、脖子上的伤口,已被白布厚厚包扎好,但依旧能看见渗出的鲜红的血。
小舞高昂着头颅,嘴角噙着一抹蔑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被押进大殿,逼跪在周大王周珷面面。
周珷兄弟四人,连同祎安等,心中都是暗吃了一惊,除了吃惊小舞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更没想到,她在伤了主子后,逃走竟是去洗浴,还换上崭新的衣袍靴子,平静地跪在地上,好似没事人一般。
这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东西!
自断头发在整个华夏九州,都被视为大不孝的大罪,髡刑就是通过剪掉犯人的头发,让其遭受精神上的羞辱,往往比皮肉之苦的刑法,更让犯人难以接受,许多人都架不住别人的鄙夷,而选择自行了断。
小舞当众自断长发,这是对lún_lǐ道德**裸的挑战。
周旦心疼地望着小舞,虽然他还不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肯定是五弟周度又去招惹了小舞,这才让她不管不顾。
公然敢伤害王家子弟,那等同伤了王家的面子,何况还是一个低贱的奴隶,若是被传出去,会成为天下的笑话,王家的颜面将何处放?
周旦明白,小舞难逃罪罚,也看清楚了,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自己怎能看着小舞去死?周旦正绞尽脑汁,希望保小舞一命。
周大王一脸的愤恨,望着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小舞,觉得她那一头散乱短发,刺眼又挑衅,心中是呼呼冒火。
这个甄小舞被不断打压,却野性难驯,浑身的刺不减反多,胆大妄为,竟敢当众打主子?
必须狠狠收拾收拾。
周珷已提前得到汇报,已了解了全过程,虽然也觉得五弟做的不对,但对奴才敢弑主,他还是气愤填膺。
周珷厉声沉喝,“大胆贱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周珷还是想给小舞解释的机会,好让他有机会轻判她,毕竟她也是委屈的。
小舞抬头,眉头微蹙了一下,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直视着周珷,反问:“说什么?有用吗?”。
早看出来,小舞已做好必死的准备,周旦怕她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那样救她就更难了,周旦忙插话呵斥。
“大胆!竟敢对大王……如此讲话?是不想活了?”
明白周旦的好意,知道他定会想法保自己,小舞不想临死前,再拖累到他,索性主动针对周旦,开口恨恨怒怼。
“想活?谁不想活?从你把我买进……这牢笼,派人逼死我爹,拒绝我乡人……为我赎身,又一而再逼我……做最下贱的事……折磨我,你们什么时候?想着……给我留活路了?我这一生,终是被你害了,你没资格……再训斥我”
既然无法好好活着,那就彻底毁灭吧!小舞想让这一切,来的更痛快些。
周旦怎会不清楚,小舞是不想让他管,不想拖累他,周旦的心更疼了,他张嘴还想劝,却被周鲜截走了话。
“真是张狂之极!”
回敬了周鲜同样的怒视,小舞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