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不在呀,呵呵呵,像小花猫,小花猫……呵呵”。
中年胖子显得很不耐,向屋里张望着说:“哦,你爹不在?那你娘也行,喊让你娘……出来”。
小舞伸出纤细的胳膊,拦在中年胖子面前,一张稚嫩的脸上挂着气恼和坚定,“我娘病了,不能下床,有什么事……和我说”。
中年胖子意味不明地打量着,眼前一点点的小姑娘,见她虽然矮小瘦弱,但抹着黑灰的脸上,一双如泉水般的大眼,正闪耀着光芒,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中年胖子放缓了语气,弯下腰,凑到小舞跟前,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小舞,和你说?嘿嘿嘿,你能做主吗?”
见小舞厌恶地别过脸,不再搭理他,中年胖子显得很尴尬,直起身,脸上又换上盛气凌人样,探头透过窗口,对屋内小舞娘的影子喊话。
“小舞娘,你听好了,今日,我来……是通知你,你家当家的,已经把你女儿……说给了我钱家,做童养媳了,钱……他早都拿走啦,现在我就把人领走,给你说一声哦”。
“扑通”一声,夹杂着凄厉沙哑的哭喊,从屋内传出,“啊!不!你们不能!不能带走我女儿,小舞……不能……”。
“娘!”
小舞惊呼一声,转身向屋中奔去,看见娘满脸是泪,已爬了门口,母女俩紧紧抱到一起,都泪目怒视着来人。
这前呼后拥、招摇过市的一帮人,引来了姒伯和陈婶等邻居过来照看,听他们是要带走小舞,都气愤地纷纷说话。
阿牛哥和小伙伴冲进院子,挡在小舞和她娘面前。
“你们休想,带走小舞!”。
“小舞这么小,怎能嫁给……一个傻子?”
“呵呵呵,你们是傻子,傻子,呵呵,是大傻子……”,傻子手里多了个小木棍,呵呵傻笑着,挥舞木棍,吓唬阿牛和小伙伴们。
“这是,光天化日要抢人吗?”
“……”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唉!作孽啊”,陈婶说着,忙到门口帮着小舞,把小舞娘扶靠在屋门前。
姒伯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他扬手制止乡人,走上前,问中年胖子,“好了,都先别说话,这位钱老爷,我是这乡的闾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啊,闾胥呀,你来了最好。是这样的,我是丰城一个生意人,在丰城集上,有人见过这小姑娘和她爹卖艺,说她真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俩靠表演,越来越挣不到钱”
“啊!?让女儿卖艺?”
“这甄光,真不是东西!”
中年胖子见大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干咳了一声,又继续说:“我后来听说,她爹要卖这个小姑娘,要价真心不低啊。我琢磨着,这么聪明的女孩,若许给我儿子做媳妇,那生的娃也差不了。我钱家用一头驴做了聘金,但都十几日了,甄光到现在,都迟迟没把小姑娘送过来,所以,我只能自己来接啦,甄小舞,已是我钱家的童养媳”。
“你红口白牙,有什么证据?”
中年胖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帛,抖开,展示给众人看。
“证据?当然有,看看这婚书,还有这手印,都睁大眼睛看看,有假吗?闾胥,你也瞧瞧?”
姒伯将锦帛拿到手里,对小舞招招手,“小舞,过来,你识字,看看,是不是这回事?”。
甄小舞低头看了,果然是爹的字,内容也是如钱老爷说的,她确实被爹卖了,换了一头驴。
小舞泪水大颗大颗滴落下来,众人顿时都明白了,这钱老爷说的不假。
“老天啊,怎么能这样?”
“那个挨天刀!就是真的,那你们……也不能把小舞带走”
陈婶走过去,将小舞紧紧搂在怀里,撩起围裙角,替她擦泪和脸上的黑灰。
“哼!我有这婚书,走到哪都有理,我是生意人,从不会做亏本买卖……来人,将小姑娘带走”,
两个跟随的小厮,快步上来拉扯小舞,“是,老爷”。
“小舞!”
小舞娘的一声凄厉的嘶喊,连着一大口鲜血喷出,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娘!……”
小舞要奔过去,却被一个小厮紧紧抓住,她气的猛地咬向抓着自己的手。
只听“啊”的一声,被咬的小厮疼的松了手,看着流血的手指,气的“哇哇”大叫。
小舞挣脱出来,扑到娘身边,见娘满嘴的血,吓得脸煞白,大声哭喊,“娘,娘,你怎么了?娘,别吓小舞……”。
把小舞紧紧搂在怀里,小舞娘不再撒手,她怕小舞害怕,在她耳边轻轻安慰,“娘没事,咳咳,小舞,不怕”。
将小舞护在怀里,小舞娘抬头,眼睛红的如要吃人的野兽,怒视着钱老板,一副残躯抖着凛冽,咬牙切齿道:“小舞还小,哪都不能去,要带走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傻胖子拿着小棍,嘻嘻哈哈到处溜达,学着小舞娘的话,默默叨叨,“太小,哪都不去,呵呵呵,太小……”。
姒伯一直阴黑的脸上,嘴角抽动了两动,最后陪上笑,低三下四,低声和钱老爷商量。
“钱老爷,你都看到了,小舞她娘,已病成这样,你硬带走小舞,就等于杀了她,那样做,会遭天谴的啊。小舞还太小,带到你府,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