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崇礼的惯例, 淘汰制只是属于高一竞赛生的,主要集中在高一上学期,会有大批不适合学科竞赛的学生被淘汰。
到了高一下学期, 被淘汰的学生已经很少了,只有个位数, 都是掉队的竞赛生。
到了高二年级,以往根本不可能再有学生被淘汰了, 高二依旧在学习竞赛的,哪一个学生的最低目标不是省一等奖?
如今在高二数学竞赛生中重启淘汰制,对竞赛生们而言是一个爆炸般的消息。
更确切地说,省一名额减半对于竞赛生们而言,像是被爆炸的亮光闪瞎眼睛,被爆炸声震聋耳朵;而一周后的淘汰考试, 就是爆炸的灼热气浪裹挟着砖石瓦砾, 径直砸在身上, 砸到头破血流。
后者让竞赛生们瞬间从不敢置信的做梦一样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高二的数学竞赛生对此突然有了真实感, 高一的数学竞赛生也慢半拍地开始恐慌。
高二这一届的名额减半, 那么高一这一届的名额怎么办?
一年后会不会继续减半?
那他们这些竞赛生是不是也要早做打算?
高驰努力安抚高一数学竞赛生, 让大家稍安勿躁, 先认真踏实地将知识学好。
然而这样的动荡,又何止是老师的几次谈心就可以消除影响的?短短两天时间内,就有两名学生态度坚定地想要放弃竞赛, 从数学竞赛班转入高考班。
高二数学竞赛生的动荡,自然要比高一年级强烈无数倍。在人心惶惶的情况下,云歌直接用数据说话, “即使省一等奖名额减半,通过数学竞赛进入清华北大的概率减半, 对于已经走到这一步,赢过许多竞赛对手的你们而言,减半后的概率依旧比参加高考考入清华北大的概率更大。”
高二的数学竞赛生们自己计算了一遍,很快计算出结果,发现确实如此。
云歌继续说道,“何况很快就要进行第一次淘汰考试了,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会以更严格的标准,淘汰掉不合格的竞赛生,能够留下来的人,我不敢保证你们能竞赛拿奖保送清华北大,但是我可以说,这是一件大概率的事情。”
“大家都是数学竞赛生,概率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很快,郑老师和高驰惊讶地发现,云歌重启的淘汰制,竟然反而成为了高二数学竞赛生的一剂镇定剂。
高二数学竞赛生不必自己反反复复纠结去留,因为去留不由他们做出,因此竞赛生们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拼命学习。
在一次又一次的淘汰考试之前拼命学习。
如果拼命学习后没有被淘汰,那么证明自己在省一等奖减半后依旧是最有希望的竞赛生。
如果拼命学习后还是被淘汰了,那么努力过也不后悔,证明自己无法在这样严苛的概率中胜出,被淘汰后立刻开始备战高考也不晚。
高驰看到云歌的淘汰考试如此有效,立刻在高一年级中效仿,将淘汰考试提前,故意多考几次计算平均分,总之用繁重的学习和频繁的考试填满竞赛生们的生活,让竞赛生们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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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成为高二数学竞赛教练后,高二数学竞赛生们不再为没有好的竞赛教练而痛苦。
学习数学竞赛已经一年半,无论是竞赛班的第一名还是倒数第一名,老师好不好总能够轻松评判。
成绩滑落到倒数第一名的季婕,每次听云歌讲课时,心底也不得不承认云歌讲课讲的比郑老师好太多了,甚至比以前的贾老师还要好。
据其他同学说,遇到不会做的难题去请教云歌,云歌也讲的特别好。云歌最难得之处不在于能够将难题怎么做讲明白,而是在于云歌能精准地指出做不出难题的竞赛生们被卡在了哪一步,是哪里有问题,直接告诉竞赛生要加强哪一薄弱部分的学习……
这一点,是以往的竞赛老师全都做不到的。
季婕经常听到身边的同学夸云歌答疑的水平非常高,但是季婕一次也没有向云歌请教过问题。她接受不了自己向云歌请教问题这件事,只要想一想那个画面,她就宁可再也不学竞赛!
然而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云歌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所有的竞赛生和崇礼的老师们,却依旧有很多竞赛生的家长们心存疑虑。
崇礼高中也知道让云歌一名高一学生作为竞赛教练这件事有多么不寻常,因此在让云歌成为竞赛教练的第一天起,就将数学竞赛的课堂对竞赛生家长们开放。
云歌讲的每一节课都是公开课,家长们可以随时过来听,只要坐在教室后方的空位置上,不打扰竞赛生学习。
确实有不少家长来听课了……但是家长们全都听不懂。
听完课依旧无法判断云歌的水平如何。
整整一节课,家长的眼睛都无法从云歌的脸上移开。云歌长得太嫩了……比自己家孩子还要嫩,十七岁的女生,真的能担任竞赛教练这一要务吗?
“崇礼是不是挖不到竞赛教练,随便找了个学生凑数?”
“高一年级的学生,就算她是天才,能考全省第一、能考全国第一……也不代表她能当好老师啊?”
“郑老师就够糟糕了,现在竟然又让一个高一女生上讲台。我连续来旁听好几天了,都是云歌在讲课,我看现在是云歌为主、郑老师为辅?郑老师差不多成为云歌的助理了,但是云歌真的能教出成绩吗?”
“是,我知道让云歌讲课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