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绝对是逆袭!”于小扬在一阵惊愕之后,脑袋瓜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念头。
全场的人也都被这一幕给镇住了。除了地上保安的呻吟声,其余的人都摒住了呼吸。
被几个保安扭住的于海洋也由急变喜,使劲地张了几次嘴巴,终于喊了出来:“好!”
“打得好!”
“好!”
南园村的村民中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袁林平的脸白一块红一块,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气急败坏地踢了脚下的一个保安:“妈的,都是一群废物,老子算是白养你们了!”
于小扬这时候显得格外平静。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袁林平,一步步逼近他。
“你,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打人是犯法的。”于小扬越是显得轻松随意,袁林平越是显得害怕万分。他发现自己的腿肚子正在做无规则的运动。
“说,工业园关不关?”于小扬一字一句地问。
袁林平左顾右盼,躲避于小扬的眼睛,想拖延下去。突然,他看到一群人从厂区里赶过来,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关不关工业园,我现在也说了不算。那么多工人,工业园要是关了,工人可都要下岗了。你们村里大几十号人怎么安置?”
说话间,那群人已经赶了过来,先是围在袁林平的身边,后来看看对面,又慢慢挪了过去。
“大叔,你们咋来了?”一个年轻人看到了李宏盛,诧异地问。
原来,这帮人正是南园村在工业园上班的年轻后生们。说话的年轻人是李宏盛的侄子李向军。
“小军,袁林平的工业园把咱村祸害得不行了,庄稼都死光了,连人也要快死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干了,回来吧。”李宏盛对侄子说。
“没那么严重吧?不在这里上班,我们咋办?”李向军疑虑地问。身后的那帮年轻工人虽然没有说话,也都眼巴巴地望着李宏盛。李向军的话就是他们的心声。
“还不严重啊?村子里这半年都有十几个人得了肺癌,还有不少人也这病那病的,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一村子人都要快没了。你们上班挣钱有啥用?”
“是啊,老三,不能在这里上班了。你现在年轻身体好,还抗得住。等再过几年,也会被毒病的。咱不能要钱不要命,这钱我们不挣了,跟爹回家!”人群里开始喊自己的孩子。
山里的孩子纯朴,听到家里大人这样说,都不再犹豫,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帮年轻人就被自己家里的老人全部叫了过去。刚才还众星捧月似的袁林平,一下子又变成了光杆司令。
袁林平急得脑门都是汗。他心里把于小扬恨得要死,却丝毫不敢说半个字。
可是,如果任由村民们这样闹下去,说不定自己的工业园真的就要被关闭了。这可是他的摇钱树、聚宝盆。袁林平实在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及近。三辆警车和一辆帕萨特疯狂地驶进了工业园,在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十几个警察从车上走了下来。
村民们一看警察当真来了,顿时止住了声音。心神不宁地看着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办。
袁林平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赶紧撇开众人,撒腿跑了过去。
“张镇长,你可终于来了。南园村的村民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工业园,还嚷着要我们停工。”袁林平一边拉开帕萨特的车门,一边弯腰笑迎车里面的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肚子走下车,皱着眉头望着厂子里的人群,用貌似很威严的声音喊道:“都围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影响工厂正常生产,你们负得了责任吗?”
李宏盛走上前:“张镇长,不是我们影响工厂生产,而是工厂的污染影响了我们的活路。南园村现在地上流的是黑水,天上是臭气,庄稼欠收,村里光是得肺癌的都有十几个人了。工业园如果再继续办下去,我们村非灭绝不可!”李宏盛还是南园村的村长。镇长来了,他自然要汇报情况。
张德超伸出他那短粗短粗的手臂,一只手掌肥得像熊掌一样:“扯蛋!这工业园是镇里的重点工业项目,并且经过环保局的环境评测,岂是你们说关就要关的?再说了,你们村里的人得癌症,管工业园什么事?”
这话一出口,村民们顿时不干了。见过混蛋当官的,还没见过这样混账的。人群中顿时有人嚷了起来:“镇长你啥意思?我们村里一下子十几个人得癌症,你凭啥说跟工业园没有关系?”
李宏盛也不干了,脸色一正:“张镇长,你说话要负责的!乡亲们说的对,我们村里几十年没有人得过癌症,这工业园建成之后,半年内就有十几个人得病,你敢保证这真的没有关系?”
“是啊,你们当官的到底是在为谁说话?”
“就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人群里的人开始吵了起来。
张德超一看全村人都把矛头对着自己,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指着李宏盛吼道:“李宏盛,你还想不想干了?”
李宏盛毫无畏惧地说:“张镇长,少拿这个村长的帽子要挟我。南园村虽然位置偏僻,但人心不偏。如果不顾全村人的生死,做那些昧良心的事,我这个村长不干也罢。”
南园村民风淳朴,但是有时候也很彪悍。只要有不平的事情,南园村的村民都会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以前几任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