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里倒是有间铺子空着,就是地方有些偏,给他用也可以,只是怕他不肯用,要不你明天去和他说说,只说借他使用,多少收几两银子是个意思,他面上也过得去。”汪氏说道。
田厚塬听他阿娘这样说,因而笑道:“还是阿娘想的周全,要是我,就是打也得让他收下不可。”
“你们男子要是有女人一半细心,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汪氏笑着在儿子身上拍了一下。
田厚塬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又和汪氏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出来,出了二门走了没几步,迎面看到他大哥田厚勋,忙收住脚,“大哥回来了。”
“嗯。”
田厚勋停下来问他从哪里来,一天都去了哪里,有没有温书,一二三四问了一堆问题。
田厚塬说刚刚从阿娘那里出来,又把遇见卫有德的事情拿来搪塞他大哥。
田厚勋听说了经过,又听他说了汪氏的主意,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阿娘的法子就挺好,这事儿你去办吧,他若是不肯用咱们的铺子也别强求,大表妹是个要强的,不到涯边儿是不会求人的。”
田厚塬点头应了,又站在那里听他大哥说了几番道理,才摆手让他去了。
田厚塬看着他大哥进了院子,才慢悠悠的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田厚勋比他大十七八岁,每次看到他,他都有种见到阿爹的感觉,阿爹都没像他大哥那样管教他,他总是觉得自己有两个阿爹。
第二天,田厚塬又去了梅家的铺子。
柳大掌柜见他又来了,就笑呵呵的上去问好,又问府上缺了什么,让伙计送过去也就是了。
田厚塬说来找卫有德的,他们家里有一间铺面可以先给卫有德使,租金什么的都好说。
柳大掌柜听了唬了一跳,这可是来打他的脸,卫有德要是用他家的铺子,大小姐知道了他可就不好说话了。
柳大掌柜忙笑着说道:“这个不用三爷操心,我们已经给他准备好铺面了。”
“有铺面那怎么他都来了半个多月了,铺子还没有开起来呢”
“这”
柳大掌柜被话噎住,不知道怎样解释才好。
“我来京城不久,对这里还不熟悉,因而没有急着开铺子。”卫有德从里面出来,替柳大掌柜解了围。
“三妹妹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屋里”若雪从客房里出来,只看见梅志高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梅志高头也不回的说道:“她去底舱看那几只鸽子了,她说要写信给大伯娘。”
若雪笑了笑,走到桌边在绣墩上坐了,“才出来两天就想阿娘了”她说道。
不多会儿,若红抱着一只鸳鸯颈的信鸽来,进来就塞到梅志高怀里去,“你帮我抱一下,我去写信。”说着走到桌子边,拿了桌角的纸笔写起来。
梅志高手脚僵硬的抓着那只鸽子,跟着她走到桌子旁边。
若雪起身过去看她写的什么。
若红也就简单的写了,过了某地,一切平安等字,把字迹的地方撕下来,放进信鸽脚上的竹筒里,抱着那鸽子到甲板上放了。
那信鸽扑棱着翅膀朝西边飞去。
“阿娘看到信也就放心了。”
“三妹妹真个儿心细要我就想不起来这些。”
“大姐才最是心细的人,是我把这差事抢了来的。”
若红笑着回头看两人。
慕容宝彤从后面出来,看见人都站在门口,就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刚刚三妹妹放了一只信鸽回家去了。”梅志高转身进来,又去窗口他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了。
在船上待了两三天,慕容宝彤随和多了,不似刚刚上船那会儿骄横跋扈了。
刚刚上船那会儿,慕容宝彤端着郡主的架子,在船上指手画脚的不可一世,就好像这船是她们家的,若雪她们是寄居在船上的客人。
她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厨娘,对船上的吃食多有不满,常要人做些饭菜,做不出来她就不高兴,就说上几句难听话儿。
若雪和若红都迁就着她,只是不跟她计较罢了。
梅志高倒是常跟她斗嘴,常把慕容宝彤气的想要打人,因为船上没有她的人手,只得忍了。
剪烛和红袖仗着身后有慕容宝彤撑腰,也颐指气使的在船上使唤人。
米珍珠和弓月看不过去,就在她们面前显露了一些功夫出来,才把她们吓住,不敢再那般作为了。
谁敢招惹可以用手劈开一张桌子、可以在两条船之间飞来飞去的人。
她们害怕米珍珠和弓月一个不高兴,把她们丢江里喂了虾米儿。
船在江上行驶到第七天下午才到了宁波码头。
慕容宝彤和若雪说要跟他们住在一家客栈,她想着郦韬到了宁波肯定会找若雪的,到时候她就可以见到他了。
若雪没说什么,客栈是她们家开的,也不能阻止别人住宿吧客栈还是要营业的。
“你老跟着我们作甚之前在江上也就算了,现在都上陆地了,你怎么还跟着我们”梅志高站在岸上看着慕容宝彤说道。
“要你管”
慕容宝彤翻了一个白眼给梅志高,转身问若雪要住在哪家客栈,又要如何去。
“等下马车就来了。”
若雪和若红站在一株垂柳下面,看着不远处码头上来往的人。
几个护卫分散开站在周围。
大管家丁克俭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大了几号的折扇,使了大劲儿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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