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赵王妃哂笑一声,镇定心神落座在贵妃榻上,斩钉截铁的道:“嬷嬷放心,我知道嬷嬷担心什么。哥哥他也是个聪明人,当年那件事纵然是我先提出来替王爷解围的,但哥哥未必没有那个意思。他早就想巴结王爷了,怎么会不趁机表功?再说出面联络陈家那个内奸的人正是哥哥自己,王爷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可一丁点把柄都没有留下,事发了,那顶多也就是哥哥自己的事,牵连不到王爷,更加牵连不到我这个出嫁女。哥哥既然知晓这几点,肯定不可能没证据就出卖王爷,要是王爷与我都完了,那他才真正没指望了,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郑光实虽然斗鸡走狗,遛马观花无一不做,却是个有成算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攀上了赵王。在这个时候,想必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拉上唯一可能拯救他的妹妹妹夫下水。邱嬷嬷闻言松了一口气,又带上了几点苦涩,忍不住出声埋怨道:“明明这些年了都没一点动静的,怎么......怎么偏偏就事发了呢?那陈家当年可都被咱们王爷给杀光了呀!谁还会替他们伸冤?”
一个已经绝户了的陈家,是谁要帮他们翻身呢?赵王妃也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她双眉紧蹙,漆黑的瞳仁里猛然迸射出惊人的恨意,咬牙切齿的道:“谢庭!”
除了这个臭小子,郑氏还真的想不到别人了。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说这个小子不能留,毕竟他曾经亲眼见过陈氏的尸体,毕竟他曾经用那样可怕的眼光看过自己跟赵王。赵王妃时长看见谢庭的眼睛就胆寒,是那种从脚底就开始透上心底的寒,他的眼睛里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但是赵王妃却确确实实的可以察觉到那目光里隐藏着的愤恨以及......杀机。所以她才一心一意的想要弄死他,可惜偏偏这个小子命大,左顺门那一次赵王明明都快要杀死他了,却偏偏被皇后的人拦了下来,后来那一次落水的一次也明明几乎是死定了的,却仍旧活了过来,还有后来的刺杀,他一次一次的躲过了这些暗害,居然顺顺当当的活到了现在不算,还妄想着要把陈家重新发扬光大吗?!赵王妃嗤笑一声,嘴角上挑,眼里却冰冰凉凉的。
邱嬷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不会吧?”她对谢庭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畏畏缩缩的,平日里也不敢出现在赵王跟王妃眼前的瑟缩少年身上,一时不敢相信赵王妃竟会怀疑是这样一个人设计害了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