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杰翔和一队人马悄然来到口子里。
任杰翔先到,正和金珠说着话,两辆无标无识马车晃悠悠的来到口子里。
车夫神情悠闲,好似走惯的路,不着不急赶着车,车厢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好像走亲戚的妇人们正说笑聊天。
口子里的大门已经建好,门房处有人看守,一根雕刻着简单花纹的门杆,横在进口子里的侧门口,拦住了正慢悠悠行过来的马车。
“劳驾,我们是京城里的亲戚,来看蒋二秀,昨天已经送过信了。”车夫停下马车,对着门房里的人喊道。
“京城来的亲戚?”方姚氏闻言从门房里走了出来,“哟,我们家二秀昨天是说过这事,还想着下午才会来,没成想你们现在就来了,呵呵。”
“呵呵,既然嫂子知道,那就烦劳升起那根杆子,让我们进去吧。”车夫笑道。
“进去,当然要进去,只是……”方姚氏的眼睛不停往两辆马车上扫,想看看里面究竟坐着些什么人?
“只是什么?这位嫂子,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有事你不妨直说。”车夫见方姚氏不像看守门房的人,还知道今天他们来的事,显然是蒋金珠的心腹,说话越发客气却也越发的谨慎。
“哎呦,什么高姓大名,真真羞死人,我娘家姓姚,夫家姓方,大伙都叫我方大娘。”方姚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们也知道,这个地方我们家二秀刚接手过来,到处都在修建,这不,刚把门前的路和大门修好,门后面还乱成一团,路不好走恐怕进不了马车。只是各位都是京城里来的亲戚不好怠慢,所以想起各位稍等等,让伙计将路弄平整些。才好进去。”
“哦。原来是钱方街的方管事,失敬了。”车夫笑着拱手,心里满意,蒋金珠还是个懂事的人,安排最得力的管事来迎接他们,可见她心里重视。
“哎哟,可不敢当,不知道你又怎么称呼呢?”方姚氏笑着摇手。
“方管事,你叫我任九就行。”车夫笑道。
“姓任啊,那你岂不是我们家姑……咳。任三公子家里的人?”方姚氏差点说漏嘴,可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太后是任杰翔的亲奶奶,手下的人姓任不是很平常吗?
“……是。”任九笑了,也不在意。小门效没见过世面,猛然见了皇家的人,自然会这样失态,很正常。
“对不住啊任九,让你见笑了。我一时没转过弯来,你别往心里去。”方姚氏知错就改,朝任九行了个礼。
“不怪你,本就是一家人,你的话也没错。”任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心里对口子里蒋家有了新印象,饶是再聪明能干那也只是在民间,和皇家相比相差太远,他们这趟来对了。
方姚氏和任九越说越投机。一个不时出错极力奉承,一个想进一步了解口子里的事,说着说着把车厢里的人都快遗忘了。
“九爷。”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掀开车帘喊任九,“你能过来一下吗?”
九爷?方姚氏暗中瘪嘴,不就是个赶车的车夫,居然叫九爷,车厢里的人可见身份就低了。
“方管事,我去去就来。”任九歉意的说了声,往身后的车厢走去,和叫他的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话,他又走了回来。
“方管事,你瞧天色已经不早了,烦劳你去瞧瞧,若是路不好走就不行马车,我们下车走着进去吧。”任九客气道。
“走进去?这恐怕不太好吧?”方姚氏歪头打量着车厢中的人,随着任九走回来,已经有人下了车,看来任九只是说客气话,她们已经准备走进去了。
“无妨,都是你我一样的人。”任九边说边伸手向门杆,示意方姚氏将它升起来。
“那就失礼了。”方姚氏如愿的看见了车厢内的所有人,四五个妈妈带着两三个丫鬟。
“起杆吧。”方姚氏朝门房抬了抬手,横杆的一头慢慢升起,将进去的路让了出来。
没看见人,也没见什么动静,一根不轻的木杆就这样升了起来,任九微微一愣,想起任一交代的话,没露出惊异的神色,当先往侧门里走了进去,七八个婆子丫鬟紧跟在后面。
穿过侧门,任九和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出现了一整片的梅林,好像无边无际,颜色不一品种不同,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怒放争春,美丽得让人窒息。
门后正修整的路面没人注意,随意看了一眼,确认没有被骗就转头继续看着梅林,甚至任九也没留意,门后的路面虽然在修整,但行过马车还是不难。
进来的路刻意蜿蜒向前,行至数丈就是一个弯道,左右两侧全是梅树,遮挡住了视线,好似整个世界都是梅花一般。
“真美,难怪大公子会向太后娘娘推荐这处地方。”
“是啊,若是让那些人看了,看他们还说不说那些话。”
“就是,他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看看我们大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不实的话。”
……
下车时还一脸淡然的几位妈妈,这下都惊喜过望,左顾右看仔细端详,一会看看树下的泥头,一会又看看树身的花苞,显然是懂花草的人。
“啧啧,这哪是什么野生梅林,明明就是从别处移种过来的新林子,你们瞧树下的土,刚填埋上不出几个月。”一个妈妈蹲在梅树下,抓把泥头在手中仔细看着,对其他人道。
“可不是,这里的树先后移种的时间还不一样,先后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