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戚峰,小心我告你诽谤。”金珠把手里的账簿扔向戚峰:“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收你十二两银子只少不多。”
“你……”戚峰怒瞪着金珠,接过账簿立马一页页的翻看,他这三个月可算是数着日子过,每天用了几文钱他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十二两银子呢?
此时的戚峰脑子无比清明,不用算盘他都能飞快的把一天天的花费加起来,很快他算到了最后一页,“一万两千零一文?这怎么可能?”
“看吧,我说的没错,收你十二两只少不多。”金珠一脸正色的道:“我都已经少算你一文钱了,你还想诬赖我吗?”
“一文钱?”戚峰两只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道:“我明明记得只花了一万一千文钱,怎么可能会多出一千文?”
“账簿在你手里,如果需要算盘你也可以拿去用。再仔细算一遍,别说我没给你机会。”金珠不悦道:“做事情讲究诚信,我可不希望有人说我骗人。”
“哼!”戚峰抢过算盘,又重新打开账簿,一页页的仔细核对。
“这是什么?厕纸费?”戚峰指着其中的一项大叫:“一刀厕纸一百文,你抢人啊!”
“没谁强迫你用啊!”金珠无辜的摊了摊手:“你上外面打听打听,有谁家入厕用厕纸,一刀一百文那是内部价,如果放到外面卖,我敢肯定,一刀两百文钱都供不应求。”
富贵如戚峰也不得不承认,厕纸真的非常好用。只是他从没有想过,入厕还需要用钱。
“既然你觉得厕纸贵,那以后我就让下人把你屋里的厕纸都收走,你以前怎样入厕以后还怎样。”金珠无所谓的拍拍手:“不过已经用了的不能不算账,你不会不认账吧?”
“我戚峰怎么可能不认账?也不过一百文一刀,不用收了。”戚峰尴尬的把脸转向一边,故作大方道:“我不过是没想到罢了,一百文一刀小意思没什么了不起。”
“那好,你继续。”金珠盯着戚峰的脸暗笑,账簿里还有很多收费项目正等着他。
“这、这项费用又是什么意思?”经过了厕纸的事情。戚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把手中的账簿递向金珠:“清洁费五百文,我记得住宿费里已经包含了房屋的清洁费用。你这是重复收费。”
“哦,我看看。”金珠伸头过去一看,摇头道:“你仔细看看上面的日期和清洁的地方,这是我的书房,清洁的地方是你上次扔笔留下墨迹。五百文不算贵。”
戚峰只觉得一口气被堵在了喉咙间不上不下,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就因为是你的书房,所以清洁一次要花五百文?”
金珠摇动着食指一脸神棍:“不不,不是因为是我的书房要收五百文,而是因为那次清洁的事情是我亲自出马,要知道。我的出场费是很贵的。”
戚峰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没有当场被气得吐血,他觉得自己十几年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练。抗打击力度还是够强。
“哈,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戚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整本账簿全部看完,里面唯一能拿来说事的就是五百文的清洁费用,现在被金珠这样一说后。他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等等,我记得身上还有些零钱。”戚峰猛的一个激灵。忙把钱袋掏了出来往外倒,叮呤当啷几十个铜板的声音如同天籁,让戚峰死灰般的脸色好看了起来。
“一、二、三……”爬在桌子上,戚峰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数过铜板,一个个的扒拉着,生怕数漏了少算一个。
翻遍全身上下,戚峰又从身上找到了一些碎银子,他的脸色越来越好:“七钱碎银子加上二百九十二文,九十三文、九十四文……九十九文……咦,还有呢,应该还能找到一文钱。”
戚峰刚有血色的脸一下又变得惨白,身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已经翻找了很多遍,只差一文钱就能凑够十二两银子,他实在是不甘心!
“要不你打个倒立抖一抖?”金珠开玩笑的建议。
没有废话,戚峰听话的一个倒立,双手着地两脚朝天,不停的在书房里跳动。
“呃,开个玩笑,你还真抖啊!”金珠傻了眼,她没想到戚峰真的会照做,看来这次的赌约对他的打击不轻。
没有预期的铜钱掉落声,戚峰失望的恢复了正常姿态,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的一堆碎银子铜钱,傻了。
“算了,反正已经少算你一文了,再少收一文也没什么。”金珠把一堆钱扒拉到自己面前。
“十二两就十二两,我戚峰说一不二,不会赖你的账。”戚峰全身失去了力气,犹如一摊烂泥瘫坐在椅子上:“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虽然不记得当初赌约中输了要怎样,但愿赌就要服输,他不想把自己最后的一点骨气也丢掉。
“不做什么,你只要别小看了靠自己生活的人就行。”金珠把赌约拿了出来放在戚峰的面前:“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签字和你赌,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输。你过去的十几年生活得太如意,很多事情就算放在眼前你也视而不见,打这个赌我只是不想再听见你说那些可笑的话。”
戚峰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确是输了,的确是输在了他视而不见的事情上,他以往的生活太过于想当然,在父母亲和师傅的庇护下,他从来就不知道生活是需要钱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