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良抱着双臂,斜靠在一根早已经烧脱了漆的回廊柱上,冷冷的看着正往庭院里搬麻包的柱子。
“喂,我说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我都给你们送到门前了,也没个人上前来搭把手,这些可都是给你们过冬的衣物和粮食,你们还要不要啊?”
柱子的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他是送东西来救济人,却搞得他像个要饭的,求着人家把门打开,自己动手把东西送到人家面前,可人家还一副你欠钱的模样,把他气得想拉了东西回转去。
这套房屋是个三进的院落,因为形制上和一般街面上的院落不一样,它实际上的面积要大得多。
在这套房屋里面住着的全都是孩子,就在柱子往里搬东西的庭院里,五六个半大的孩子正在追逐嬉闹,三四个大些的孩子也都和仇良一样,或坐或站或趟,都自己找个地方安静的呆着,没人搭理柱子的话。
“喂,喂,喂!我说你们是不是都聋了,能不能听懂人话啊,还有能喘气的没,有就吱一声,这些东西你们还要不要,不应声我可真就拉走了啊!”
柱子也不是第一次给这里送东西,可没哪次像今天这般窝火。
前几次就一个寒着脸的仇良和几个小的,他知道仇良这人的性子,那几个小的也不指望能帮上忙,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动手把东西搬进庭院里放好。
可今天却不同往日,明明另有三四个大孩子在,都看见他喊人搬东西,却好像自己不存在一样,该干嘛还是干嘛,没人伸手没人搭理。
柱子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瞧着那几个大孩子懒散的样子就来气,特别是自己喊话没人应声时,脑子一时间充血得厉害,还真就打算拉着麻包往回转。
“吱!”
刚想拉着麻包往回转的柱子,突然听见有人吱的叫了一声,诧异的转头去看,想看看是谁那么上道应了他一声。
可惜在每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柱子也没发现是谁发出的声音,但有了这样的声音,他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毕竟这是县令老爷吩咐的事,还真不是他发脾气就能改变的事情。
柱子恨恨的冷哼了几声,扔下麻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砰!门被狠狠关上,仇良冷冷的眼神看着门外,依然没有出声。
“奇怪了,什么时候耗子能听懂人话,还能应声。不会是哪只耗子成了精吧!”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缩在墙角的一堆稻草里,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眼睛斜斜的看向大门。
“哪里有耗子成了精,成乐哥哥,你快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
疯跑的五六个孝子,见柱子走了,都欢呼了一声扑向麻包。正用力的解着。突听见了成乐说的话,立刻转了方向围上了成乐,嚷着让他说哪里有耗子精。麻包可以等会再开,可耗子精却不会等着他们去看。
“你们真的想看耗子精,就去问问你们仇良哥哥。他说行我就带你们去看。”
成乐挑眉看着仇良,他们都听出大门外面躲着一个人。那一声‘吱’就是他发出来的,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要怎样处理门外的来客要仇良做决定。
“仇良哥哥.”相比成乐随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仇良整天一副冰山的面孔让人害怕。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仇良人其实很好,但每次面对着他说话,都让人有巨大的威压感,无法轻松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仇良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目光似乎要把大门看穿,半响才一皱眉头下巴轻轻一抬。
“好了,你们都老实的呆在这里,看成乐哥哥给你们抓耗子精去。”接到仇良示意的成乐,嬉笑着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跨到了大门旁,微微站着听了听动静,伸手轻轻的拉开了大门。
“喂d子精,你要去什么地方?”
金珠悄悄来到房屋的大门外,正好听见柱子的那句问话,心里一乐,脱口吱了一声,没想到成了柱子脱身的台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办了坏事,躲在一旁边看着柱子愤愤的走远了,又悄悄的摸回了门边,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那个笑着说话人的话语中,明显的发现了她的存在。金珠此时想起了戚妈妈,好像会武功的人听力都特别的好,里面的人性情那么怪异,救济的东西都不要,肯定是个什么组织的窝点。
金珠想着全身冷汗直冒,果然,好奇害死猫。她不敢撒腿就跑,只能尽量的放慢脚步,慢慢的朝远处挪去,没想到才走了没几步,耳边就传来了问话声。
“我叫金珠,要是什么精的话,也只能是猪精,你一定听过猪叫吧,也是吱的一声,呵呵!”金珠慢慢转过身来,嬉笑着胡乱说着,睁大眼睛打量着从门里探出来的头。
呼9好不是一个满脸横肉,匪徒一样的人,瞧着他笑容满面的面孔,长得还很清秀,年纪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我还真听过猪叫,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过年,吃杀猪饭的时候,那声音还真是吱.”成乐慢悠悠的从门里走了出来,懒懒的靠在门边的墙上,不厚的嘴唇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吱声,听得金珠全身汗毛直立。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听过小猪叫,想吃奶的时候,啊,不对,是和母猪分开的时候,还是不对.其实我.对不起,如果你们不想要那些衣物,我负责把它们弄走,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对不起,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金珠快要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