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严加管束,这玩意儿是咱们能管束的住的?”
皇上走了,我开始撒泼。
莹妃她们知道我心里不痛快,也没搭理我,几个人凑一起商量合计,看怎么能把皇贵妃和元帅授意和亲公主通奸这事儿,告诉给皇上。
“直说。”我拍了拍椅子扶手,“人证咱们有鲤鱼儿和高升,物证,额,物证。”
“物证你有什么?”莹妃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是驿站马厩下已经腐烂的碎尸?还是那附近兵营砍杀的百姓?再不然,是背阴山中、背阴江底,无处追寻的那两家人的尸骨?还是放那奸夫进关的路引,他一路买卖的马匹,他在驿站停留的痕迹?”
好吧,没有,我们什么物证都没有,人证也是一样,我们现在只有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高升,和查案归来的鲤鱼儿。
别说和亲公主这事儿,就是皇贵妃授意旁人谋害皇后娘娘,我们也没有证据。
玉纹把什么事儿都扛了,常嬷嬷和毓秀死活不说,金钟儿没什么大用,曾嬷嬷已经被打死。皇贵妃和她娘家人已经织出了一张弥天大网,我们都在网里,明明能看见天,但就是挣扎不出去。
我再次想起以前,说皇贵妃是蜘蛛的那个比喻。她在暗处从肚子里扯出黏糊糊的蛛罗进来,又利用昆虫的挣扎,吸引更大的猎物。
“那,那现在咱们就看着?眼睁睁看着元帅奸计得逞?她家可是要造反的。”我头疼不已,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
“你急什么?”婉昭媛不悦的瞪了我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元帅现在起兵逼宫了呢。”
我哑口无言,但心里依旧不忿。
莹妃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眼宋妃。
“这阵子我们怕是要忙。”宋妃犹豫了一下,随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鸳鸯眼儿和朝安就先去你那里住一阵子。”
“不是。”我震惊的看着宋妃,“你拜托我看孩子没问题,但你为啥把猫放在朝安前面?朝安才是你亲生的。”
“额。”宋妃愣了一下,而后摆摆手,我觉着她的意思是,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明林也过去。”婉昭媛头都没抬,她甚至不屑于找任何理由,明林是我生的,回梨香苑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俩孩子,一只猫,加上皇贵妃早早丢给我的公主,以及过来辅助我管理宫务的大号熊孩子枫美人,我的梨香苑成了托儿所,我这个所长任务重大,也自然从今日起,就被踢出宫妃谋算的中心。
也可能我从来就没进去过,毕竟每次算计点儿啥,都没我的事儿,我只能配合。
前朝文武两派还在争吵是战是和,后宫也忙乱起来。莹妃开始借着这件事儿敲定了珍妃和红采女该受的惩罚。珍妃降为珍美人,封宫直到生产完毕。至于生下孩子后,是重新升回妃位还是就这样儿了,估计要看她生下的是男是女。
红采女直接贬为庶人,本来是要打发出宫的,但因为她可能是个人证,所以暂且扣留在莹妃手上,和玉纹、常嬷嬷、毓秀、金钟儿等一起分开看押,由赵良才挑选的人,和其余暗卫看守。
舞贵妃挺着肚子去了皇贵妃宫里,一来珍妃怎么说也是她妹妹,此番惩罚,需要告知皇贵妃。二来,也是为了试探,试探皇贵妃对眼下这些事儿的看法和态度。
据说皇贵妃很淡定,只说自己没教好珍妃才惹出这种祸事,还自请惩罚,自愿降位份。
对于和亲公主的事儿,皇贵妃也表现出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过这事儿当初是她操办的,所以她换上素衣,脱簪待罪,又一声不吭的在自己院子里跪了一日,等皇上知道的时候,她已经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了。
这一来,皇贵妃要继续养病,从此更加闭门不出,甚至连公主她都恳请皇上要记在我名下,也就是说,只要皇上下旨恩准,公主日后,就算是我的女儿了。
璃嫔来问我的意思,我看着后院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明林是我亲生的,但当时碍于情势所迫,只能交由婉昭媛抚养,而公主非我亲生,却因为自己娘自私自利,直接抛弃扔给了我。两相对比,这未免太讽刺了些。
璃嫔说此事也不急,皇上还没下旨,让我自己想想。
她走后,我扶着酥酪的手,来到后院。
天已经开始凉了,但孩子们玩儿起来根本不在乎。梨香苑的后院现在就是游乐场,或者应该叫室外淘气宝。而我,就是个幼儿园园长
这个时代肯定是没用充气城堡,充气滑梯什么的了,但我命人在后院选出一块地方,除去杂草,夯实地面,而后先铺上两层油布,隔绝潮气。再铺上棉布,兽皮,而后是厚重的羊毛地毯。地毯四周用高杆支撑,围了两层防风幔帐。幔帐上面加了个活动顶子。晴天撤下来让孩子们晒晒调养,小雨天盖上,大雨天再加盖防雨的油布,只要不刮台风,都不耽误孩子们玩儿。
幔帐里面有专人看守着炭炉和摆放水果的小桌。简单点儿的吃食、点心,甚至烤肉、烤红薯、栗子都能在这儿做。地毯上堆了无数鹅绒软枕,还有利用幔帐杆子拉了张吊床。孩子们赤脚在幔帐里疯跑,饿了吃,困了睡。天气好就冲出幔帐去抓蚂蚁和各种秋虫,天气不好就躲在幔帐里,看鸳鸯眼儿打鹦鹉,听乳母讲故事。
我也每天在幔帐里陪着孩子,枫美人早起先做完功课,而后也会一头扎进幔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