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儿子的,给足金银,帮助在老家买宅子,过继子侄,让这位嬷嬷在出宫后身边能有人侍奉,得养天年,还解决了古人一直担心自己死后无人祭祀的问题。
被迫与情郎分离的,给银子,买田地,买宅院,帮着找到被赶出府,生活无依的情郎,说不定还给治疗那人的残腿。让两人日后可以相伴终生,重拾幼年时在农庄的乐趣。
无儿无女的太监,帮着买了美貌的妾侍和年幼的儿女,满足了这些人对正常生活的渴求。
再就是,皇贵妃给她们没给人都买了奴才。让这些常年在宫里服侍主子的奴才,出宫后可以趾高气昂的当主子,享受呼喝、使唤奴婢的快乐。
听我说完,莹妃和婉昭媛似乎都有些触动。
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都不曾欺压身边服侍自己的宫女和太监,但也因为她们出身好,自幼身边就有人服侍,所以她们一直觉着自己是主子,伺候自己的,是奴才是物件儿。自己是人上人,奴才就该为忠心耿耿的伺候主子。做得好了可以赏,做的不好就该罚。乃至打骂买卖,也都是应该的。
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她自认为自己对乳母、对随嫁跟着自己的侍女都足够好了,但那时上位者给的好,是带着不屑的赏赐,是自以为是的对人好,更是为了让奴才日后更能好好效忠自己,为自己所用。
奴才也是人,她们也有七情六欲。平日里她们死死压着属于自己人性的部分,若无人勾起,或许这一生只觉着有所遗憾,但一旦有人帮她们完成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她们就没什么是不能背叛,不能放弃的了。
“怕是皇后娘娘到死,也想不到这些。”莹妃长叹口气,“别说是她,就是皇上、你我,也都觉着她对她乳母是极好的了。但不管怎么说,当奴才的,有苦有怨可以说,可以讲,但为了这些就背叛主子,依旧是不忠不义。”
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思维不同之处。
我没那么伟大,也没打算纠正莹妃她们固有的观念。
“这两个,都还好说。”婉昭媛冷笑一声,“余下人都是为了利益,更为可恶。”
“先不急。”莹妃拍了拍婉昭媛的手背,“先拿了罗香,问清那净月房的丑事,而后在慢慢料理她们。”
“就怕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支撑不住。”婉昭媛皱起眉,“她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这些人恶意磋磨,我看,怕是撑不过多久。”
“总要慢慢筹谋。”莹妃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总不能咱们现在冒然换了皇后娘娘身边所有的奴才吧。”
“那就成咱们要害皇后娘娘了。”我咂咂嘴,“皇贵妃这事儿干的忒她娘的阴险,就是咱们现在猜出个七七八八,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敢动手。”
我们正研究着,外面有人传话,说璃嫔到了。
莹妃和我们交换了眼神,自己站起身,喜滋滋的迎了出去。
“我记不得你要的是哪个项圈了,索性就都让她们捧了来。”璃嫔进门就大声嚷嚷,我探头往她身后看,见她身后跟着两个手捧锦盒的宫女,当中一个低头敛目,看着有二十六七岁的,想必应该就是那位罗香姑姑。
莹妃并不知道什么项圈,但她脑子反应的很快,知道这是禄喜找的借口,笑吟吟的接话说道:“就是那个赤金点翠嵌珍珠的,下面还挂着红宝石镶嵌的锁片。”
“我有那玩意儿?”璃嫔皱起眉,脚步也停了下来,“赤金链子我都嫌沉,这玩意儿就是有,怕是也早扔床底下去了。”
“所以才让你找出来。”莹妃挽住璃嫔的手肘,回头瞥了眼她身后那两个宫女,“都在这儿呢?”
“回莹妃娘娘的话。”禄喜从旁边绕出来,嬉笑着行了个礼,“在呢。”
“嗯。下去领赏。”莹妃点了下头。
禄喜下去了,莹妃挽着璃嫔走进来,等那两个捧着盒子的宫女进门,她冷下脸,让赵良才、鲤鱼儿关好房门,沉着声音问道,“罗香是哪个?”
“是奴婢。”
刚才我看的那个宫女站出一步来,声音微微发抖。
璃嫔偏头皱眉,显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她素来心大,又一直相信我们是不会害她的,当下也不理会,只坐到我身边,顺手拿过我的茶碗来,丝毫不嫌弃的喝净了我的剩茶。
莹妃叫出罗香来,却并不问她话,而是让人把装有项圈的锦盒拿过来放到桌上,再把另一个宫女带下去。而后,她指了指才放下茶盏的璃嫔,问璃嫔怎么不等新茶上来。
“一路过来渴得紧,再说了,跟她我有什么好矫情的?”璃嫔没所谓的摆摆手,许是真走累了,她索性脱下鞋,把脚架在我腿上。
“你俩平日里也注意些。”莹妃拿起自己的茶盏来,慢慢喝了一口,“别经闹些假凤虚凰的事。”
“啊?”璃嫔听不懂这么文雅的词语,用护甲扣扣耳朵,诧异的看着莹妃。
我转头看向罗香,发现罗香咬着嘴唇,面色惨白。
“假凤虚凰听不懂?”莹妃低头抬眼,看着璃嫔笑,“磨蚌壳,懂么?”
“你还知道这个?”璃嫔来了精神,“我还当你们养在深宫中,都是正经人,不懂这些玩意儿呢!”
“宫里都是女人。”莹妃终于抬起头,笑的诡异,“偶尔闹出些说不得的事,大家遮掩着,也就罢了。怕就怕因此被人拿住成了把柄,日后处处受制于人不说,一朝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