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若不是此刻不是时候,我都想跳起来给莹妃鼓掌。
锦儿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料子,跟我和婉昭媛都没关系。锦儿是我宫里的人,虽然她管的事没有小莲和酥酪多,但外人看起来,她们三个没太多区别。我的贴身宫人,身上穿着我那里没有的衣料。这事儿,可就不能细琢磨了。再有,就是莹妃拉出了婉昭媛。宫里人都知道婉昭媛女红绣艺了得,平日和谁投脾气就会送谁衣裳。我儿子现在养在婉昭媛那里,若不趁着机会把婉昭媛拉出来,只怕皇后娘娘还会想法子往她身上赖。到时候不管是污蔑我与婉昭媛一起陷害皇后娘娘,还是诬赖婉昭媛为了抢我儿子设下毒计,都还要啰嗦。
现在可好,锦儿身上从里到外的料子,都全的,就只有皇后娘娘,我到要看看她,怎么狡辩。
皇上已经转脸看向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人还是稳稳的坐着,帕子抓在手里,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了。
“那满绣缀珍珠的肚兜?有什么来历?”莹妃并没看皇后娘娘,也没看皇上,只继续问刑嬷嬷。
“回莹妃娘娘的话。”刑嬷嬷皱了皱眉,“肚兜上的珍珠约有手指肚大小,应该是各宫主子的东西。那肚兜料子还算寻常,宫中各处都有,但满绣的肚兜因为精贵不耐磨,所以只有嫔以上的主子娘娘才有。”
“什么花样儿?”莹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证据。
“出水芙蓉,哦,那肚兜内侧,贴身子的地方,还绣了卍字。”
刑嬷嬷这边,没什么问的了。莹妃摆摆手,刑嬷嬷退了下去。莹妃让尚喜把酥酪带过来,我有些心疼酥酪,但此刻不是心疼人的时候,我只能一言不发,做出满脸悲愤的样子坐在原地。
酥酪脑袋上抱着白布条,脸比布条还白,双手颤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应该真是被吓着了,锦儿死像极惨,我们在这儿听着都觉着难受,酥酪近距离看了两次,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睡着。
“酥酪。”莹妃让人给酥酪端了盏热茶,酥酪跪地谢过,捧着喝了两口,雪白的脸色才恢复些血色。
“可认清了?”
“奴婢认清了,就是锦儿那死丫头。”
酥酪说的咬牙切齿,戏一点儿都不过。
“她身上的衣裳,你认得么?”莹妃笑了笑,又问道。
“只认识鸳鸯绮。”酥酪摇了摇头,“原来跟着您的时候见过,奴婢记得大前年皇上送了您一匹鸳鸯绮,您收着未动。后来奴婢跟了梨婕妤,就没再见过那料子了。”
“嗯。”莹妃点点头,转脸笑看皇上,“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应该没上过身,这样,让尚喜带人去我那里找找,看看还在不在。”
“不必了,就是不在,你也只有这一样儿。”皇上深吸口气,脸色沉下来,直直的盯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依旧不开尊口,皇上耐性有限,当即猛拍桌子,探身向前,伸手要去扯皇后娘娘的衣领。
莹妃眼疾手快的把皇上的手抓住,皇后娘娘上身摇了摇,开口依旧是,“臣妾不知。”
“人最后从你手上没的,衣裳料子只有你宫里齐全,你还说不知?!”皇上勃然大怒,莹妃站起身,给皇上揉着胸口,又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正看戏看的高兴,收到莹妃的眼神赶忙起身跪倒,双手捧着脸假哭出声儿。
“起来吧,今日,你也算清白了。”皇上示意尚喜过来扶我,我顺势起来,继续捧着脸哭。
不捧着不行,我怕让皇后娘娘看出来,因为哭和笑不看脸只看身体动作和听声音不好区分,但看脸,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臣妾跟了皇上多年,从未欺瞒过皇上。”皇后娘娘站起身,直挺挺的跪下,声音颤抖,但牙咬得很紧。
“当日臣妾出血不止,人也不是很清醒。查到汤药里有红花后,率先查问拷打的是臣妾自己宫中之人,而后,才是梨婕妤身边的锦儿。”皇后娘娘似乎明年白了当下的局面,锦儿的尸体暴露,身上的衣裳都是她宫里才有的东西,看起来证据充分,但还有翻身的余地。
我正想着皇后娘娘要往谁身上赖,就听见又有人扑通跪倒,接着就用力磕起头来。
“这事儿是奴婢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请皇上、莹妃娘娘明鉴,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万万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
我抬起头,茫然的看过去。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掌事宫女,平日里趾高气昂,见了我们行礼都不低头的主儿,这会儿跪倒在地,脑门已经磕出了血,面色凄惶,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皇后娘娘看着她,手颤颤巍巍的指到她脸上,半天没说出话。
“哦。原来是你。”莹妃已经把皇上安抚的差不多了,她慢吞吞的开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宫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做的?都做了什么?”
“太子早夭,娘娘夜夜惊梦。奴婢自幼就跟随娘娘,看着娘娘如此思念太子,奴婢心疼不已。”那宫女反应很快,话说的也清晰明白,她用袖子擦擦眼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后娘娘,“当时正逢梨婕妤怀孕,奴婢就想着,若是娘娘身边能再有个孩子,娘娘或许就能解开心结。因此,奴婢就找上了锦儿。”
“嗯。你继续说。”莹妃用小银签子插了个蜜饯入口,单手托着下巴,宛如在茶馆里听书。
“锦儿贪财,奴婢许以重金,她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