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妃的话落地,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便不约而同的爆发出笑声。
“我说今早上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的时候,看着皇后娘娘气色极好,皇贵妃反倒病恹恹的,也不怎么说话。”我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当时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但这玩意儿,是吧,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你那是没看珍嫔。”璃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她憋笑憋得辛苦,若不是怕皇贵妃看见,就要笑裂了。”
舞贵妃摇头,口中“啧啧”作响,面色鄙夷。婉昭媛索性站到她身后,配合着舞贵妃的鄙夷表情说话,活生生像是演了出双簧。
“要说张将军率兵围帅府,那按照律法,的确是有罪,所以他挨了打。虽然委屈,但也不算冤枉。只不过正经说起来,他是有理的那个,为的也是自己的手下兄弟。不怕天先掳参将进府,后将其虐杀,同样犯了律法。若非元帅军权在手,皇上有所顾忌,只这一件事,不怕天就得下天牢。这个事儿传的满京城都是,百姓们怕是都要竖起大指,夸张将军是血性男儿,再骂上元帅几句,说他娇养幼子,仗着身上有军功,手里有兵权,女儿在后宫位高权重就目无法纪。张将军挨打是被百姓夸赞,而不怕天这次挨鞭子,虽然不是当着文武百官,在朝堂上挨抽,可也是当着皇上和御史台史大人的面儿打的,满朝文武自然也能知道。再有,这不怕天是青天白日之下强抢民女,又被那民女当众羞辱。”
婉昭媛说到这儿,从舞贵妃身后挪出来,用手轻轻扇了下自己的脸,“哎呦,我说错了,那不叫羞辱,该叫直言不讳,元帅一家子这次可是够丢人的。”
“就是就是。”枫美人捧着酥糖用力点头,“他家这回丢人可是丢大发了,元帅府小公子强抢民女,被御林军抓进宫里,又被亲爹打了四十鞭子。而且酒楼里的顾客、街上的百姓都听见了这姑娘说的话。庶出子,皇贵妃豢养的玩物。帅府这点子秘闻嚷嚷的人尽皆知,不怕天日后走到哪儿都得顶着这俩帽子,得罪了谁,人家都能拿着这话戳他的心。”
“一个挨打是铮铮铁骨,一个挨打是满城丢人。”宋妃总结了一下,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谁出的主意,做成了这桩巧事?”
“别是你吧?”婉昭媛偏头侧身,上下打量莹妃。
莹妃摇了摇头,“要是我,我就直接与你们说了。”
“酒楼里那个男人来的巧,走的妙2”舞贵妃皱了皱眉,“是张将军家的那位?”
“除了他,还能是谁?”莹妃笑了起来,“你们想想,上次说书先生满京城放消息,是谁做下的?”
“可上次那主意是你出的。”舞贵妃说到。
莹妃笑着撇撇嘴:“我不过跟王将军提了一句,实行者是他。想必是那一次,他尝到了甜头。这次呢,又想给自家男人出气,所以才亲自出手。”
“这胆子也是够大。”宋妃拍拍自己胸口,“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他身上只有个闲差,平日不跟各处官员结交,也从不拜访文人雅士,京中人认识他的不过寥寥。再说,他敢在酒楼里出现,直接出言挑唆,必然是有准备的。”莹妃喝了口茶,又笑了笑,“最近这段日子要避嫌,王将军他们不会来找我,我知道你们好奇,爱听这些,所以起早,我已经派了人出去,看时辰也快回来了,你们且等等,一会儿就能知道那边儿的细情。”
莹妃果然了解我们,只现在这些,并不能满足大家八卦的欲往。
反正今天聚在一起也是打着帮我肚子里孩子做衣裳的借口,皇后娘娘和皇贵妃都知情,这会儿大家都在婉昭媛院子里,她把院门敞开,只留金鱼儿一个看守大门。大家都在院子里的戏台子对面坐着,虽然看起来正大光明,好像说什么都能被院外路过的人听见,但实际上只要压低音量,院外就只能听见有人说话,但什么都听不清。
“我这儿时常唱戏。”婉昭媛笑吟吟的指了指戏台子,“因此当时在收拾院子的时候,特意找能工巧匠设计了一番,这院子隔音好得很,鲤鱼儿他们平日里练锣鼓家伙,外面都不大能听见。”
“所以你这里最适合密谋。”莹妃转头看向璃嫔,“小豆子今日没跟你出来?”
“没有。”璃嫔打了个哈欠,“昨晚上他发热,我让嬷嬷给他找人看了,吃了药,床上趴着呢。”
“他近来如何?”莹妃微微皱眉。
“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璃嫔没所谓的摇了摇头,“我按你说的,依旧像以往一样对他。若是有事差遣他,便多给他些银子,平日里也留神看着有没有人找他,但一直没见人来。”
莹妃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也不用操心,皇贵妃现在自顾不暇,璃嫔最近没怎么露头,皇贵妃暂时不会针对她。宋妃给莹妃宽心,说完怕我瞎琢磨,又赶忙过来劝慰我。
“你也别多想,我听闻皇后娘娘已经找了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开药调养身子,想必是要再生一胎,不会惦记你肚子里的这个。”
我拍了拍宋妃的手,点了点头。
既然说是来做衣裳,婉昭媛让她宫里绣娘拿了不少料子出来供我挑选,因为还不知道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我就选了月白、鹅黄等男女都能用的颜色,又额外抽出一块石榴红绫,厚着脸皮让酥酪拿好。
“给公主?”婉昭媛眉头高挑,食指点上我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