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嘉拿起镜子来一看,昨夜都没有通发,发饰和头发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蓬乱不堪,脸上还挂着昨晚哭花了的胭脂水粉,咋一看甚是吓人。
南瑾言穿上干净的衣袍,打开门,“来人!”嬷嬷和婢女们鱼贯而入,他看了一眼苏柔嘉,对嬷嬷吩咐道:“给她好好洗洗。”
“是!”众人行礼。
等南瑾言走了,苏柔嘉又对着镜子左右瞧了瞧,就这造型,别说南瑾言了,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殿下就这样被她搂了一夜,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柔嘉坐到妆台前,忍不住“噗呲”笑了,嬷嬷走过去为她通发,看苏柔嘉开心的样子,笑着说道:“奴婢先前说什么来着?磨合磨合就好了,姑娘昨夜累坏了吧?这殿下啊正盛年,可有伤着姑娘?”
嬷嬷一面说着,一面往床铺上偷瞄了一眼,苏柔嘉在铜镜里瞧见了,拉下脸来说道:“嬷嬷,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但往后你不可以再有事欺我瞒我,否则,我就只能让殿下打发你回府上去。”
“姑娘恕罪啊!奴婢知错了,千万别送奴婢回去啊,这要是被打发回去了,府上老奴怕也是再待不得了。”嬷嬷不停叩头。
苏柔嘉俯身去扶嬷嬷,“我是您从小带大的,我尊您,敬您,也知嬷嬷对苏家忠心耿耿,您大可转告父亲,让他放心,我是他的女儿,我定不会做有辱苏家门楣的事情。
但,我现在已经嫁给殿下了,作为太子妃,不论殿下如何待我,我都不能做对殿下不利的事情,那些朝堂之事我不懂,也不想懂。”
南瑾言负手站在寝殿门外默默地听完,他往殿内睨了一眼,转身淡淡的释然一笑,信步走向等候在不远处的公公,“附耳过来。”
“老奴明白。”公公拱手道,手里还担着披风。
南瑾言拿过披风,往身上一披,“事情办妥重重有赏,本宫先进宫请罪去!”潇洒的出了东宫。
“嗻!”公公目送南瑾言的车辇远去。
婢女们为苏柔嘉准备好了沐浴东西,嬷嬷走到屏风后,用手拨了下水,“姑娘,水温正合适。”
苏柔嘉褪去身上衣裳,轻轻的坐进浴盆中,嬷嬷将花瓣撒入,又温柔的为她冲着水,“老奴记得,姑娘小时候最怕水,每次沐浴,都要紧紧的抓着老奴的手。”
“还不是因为儿时贪玩落入荷花池里差点淹死,所以,我才不喜欢洗汤池。”苏柔嘉用手指拨弄着水中的花瓣,“嬷嬷可知道殿下被劫亲的事?说与我听听。”
嬷嬷为苏柔嘉盥发的手忽而一滞,“姑娘深居闺中不知那府外事,话说咱们殿下啊,原本是痴情于一个女子,还向陛下求来了姻缘,可是那姑娘早有心仪之人,据说还是北黎人,结果大婚那天,城里突然来了好多北黎人,硬是把那姑娘从花轿里劫走了。
后来的事,姑娘就都知道了,相爷之所以瞒着姑娘,也是为了姑娘好,一是免得姑娘心里有负担,二是怕姑娘心里介怀过不了这坎。”
苏柔嘉用手心捧起一片花瓣,缓缓的握在手里,原来,那赐婚是南瑾言自己去求来的,那殿下得多爱那个女孩子啊,说不嫉妒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羡慕,那个女孩子好幸福,能被殿下捧在手心里。
“姑娘,可以起身了。”
两个婢女绕道屏风后一起给苏柔嘉更衣,之后嬷嬷悉心的为她打扮好,眉如柳叶浓淡相宜,眸如清池水汪汪,肌肤如冰雪,面色若凝霞。
苏柔嘉打扮好,听得院子里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起身走到寝殿门口,轻轻推开门,发现池边枫树下的草地上多了一个秋千,侍从正在擦着。
“嬷嬷!嬷嬷快来!”苏柔嘉兴奋的奔了过去,对着侍从问道:“哪来的秋千?”
侍从行礼道:“回娘娘话,这是太子殿下今早入宫前吩咐奴才们为您准备的。”
“给我的?”苏柔嘉面对河池往秋千上一坐,脚尖轻轻一蹬,秋千便开始前后有规律的荡了起来。
她淡粉色的裙摆被风吹起,齐腰的青丝半束半披,随风蹁跹于身后,系在发束上的丝带翩翩起舞,垂在发髻上的步摇轻晃。
嬷嬷闻声出来查看,正打算过去,复又停住了脚步,不知南瑾言何时回来的,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拈着片红色的枫叶,站在苏柔嘉身后的树下,静静地看着秋千上的她笑敛如花。
苏柔嘉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嬷嬷来了。
“嬷嬷,快推我,快推我!”
南瑾言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嬷嬷,用力一点,你推的也太轻了!”
南瑾言又伸手推了她一下。
“嬷嬷!你推的也太轻了,要重重的推,我要飞起来!”
南瑾言突然拉停秋千,“本宫饿了,你太重,推不动。”完全无视苏柔嘉一脸的惊讶,拉起她的手腕就走,“先伺候本宫用膳!”苏柔嘉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
“那等殿下用完膳我们再一起荡秋千……”
“看看再说。”
“看什么?”
“看心情!”
餐桌上,南瑾言用手肘杵着桌面,手掌轻握成拳撑住下巴,眼神在苏柔嘉和他的碗之间来回游离,某人不停地给他夹菜,只恨那碗太小,换个汤碗多好呢?
“好像装不下了,殿下快吃吧!”苏柔嘉对着南瑾言尴尬的笑笑,“呵呵。”
南瑾言拿起筷子,“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