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新询问这起案件的时候,涵冰当然和以往一样先做了一番背景调查。正如之前叙述的,死者袁献平是个有钱人,从来不用担心钱财物质等问题,但是生活也给了她一个致命痛楚,她不能生育,也就是说那辈子都注定没有孩子。因为如此,她穷其一生致力于儿童慈善事业,也身体力行地养育了几个孩子,多半是为了完成自己未完的心愿,努力为自己营造一个家的感觉。她的大女儿姜文贤,年纪最大,是从云南带过来的,她的父母因为以贩养吸全部进入监狱;二女儿姜文静,举止优雅,皮肤黝黑,母亲是个三陪女,父亲不知道是谁,母亲生下她以后就扔进了派出所门口,后来,袁献平把她带到了这里;最小的女儿叫姜文雪,是个私生女,除了知道自己的母亲重新找人嫁了之外,父亲一无所知,大家都猜她可能是某个重要官员之女;大儿子叫姜武鹏,就是刚刚来拜访过涵冰的男人,脾气很坏,母亲因为贫困把他送人了;最后一个就是姜武少,是个讨人喜欢,但脸长得像猴子的年轻人,他有一张灵巧的嘴,总能因为那张嘴逃避惩罚。他的父亲坐牢,母亲远走高飞。
了解到这些信息之后,涵冰不禁感叹,都是问题少男少女,亏袁大姐是怎么相中他们的。如果是自己,即使不能生孩子,恰好又想抱个孩子玩玩的话,至少也要选基因好的孩子,这些孩子怎么看着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呢。
照海的电话打来了,他说自己马上就到事务所楼下,让她和妘鹤下来一起去‘蝰蛇角’。涵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她知道今天要去‘蝰蛇角’重新调查袁献平的被杀案件,时隔两年,袁献平如僵尸一样被涵冰重新激活了。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重新回忆那些痛苦的记忆。
车很快开到了‘蝰蛇角’。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那历史性的一刻。首先接受询问的是‘蝰蛇角’的主人姜微。当推开那间更具有卧室性质的书房时,照海抱歉地说:“真是对不起,又要把整个事情再来一遍,我知道这对你们大家来说都很痛苦,可是说真的,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愿意这样。”
“当然,那是你们犯的一个严重错误!你们逮捕我儿子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你们,说那天晚上他搭了别人的便车。”姜微严肃地说。
照海态度诚恳地说:“是的。他告诉我们了。我们也尽力去调查了,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明他这种说法的证据。姜先生,我知道。您对这件事肯定感到及其痛苦,可是我也不是在为我们警察找借口。我们警察要做的是就是搜集证据,这些证据送交检查机关,由他们来决定是否立案。所以我请求你们,尽可能把你们承受的痛苦抛到脑后。只要谈事实就行。”
姜微的态度有些缓和:“那么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呢?你们那里肯定有我的原始证词把?时隔两年,我恐怕没办法说得那么细致,如果你们看原始证词不是更好一些?”
照海无可奈何地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恐怕要重新来一遍,不仅仅是您,还有其他人都一样。”
“好吧。”姜微终于开始妥协了。虽然过了两年,但是那件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他只是把它封杀在记忆的地下室。尽量不去开那扇门罢了。他用低沉的声调说:“那天下午吃饭时间比较早,好像是五点半就开饭了。我们在楼下吃饭,文贤把她丈夫的饭端到楼上去,她丈夫腿脚不便。我妻子、我、王景和文雪还有苏丽在楼下吃饭。吃完饭后,我和王景回到这里。我们在一起忙那本我正在修改的政治经济学。我妻子在楼下的书房兼办公室的地方。她是一个非常忙的女人。她当时正在审查建立新儿童游戏场的计划,她准备把这个项目递交给市长办公室。”
“您有没有听见您儿子姜武少来家的声音?”
“没有。实际上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他。我听见,我和王景都听见,大门的敲门声,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一间隙的时候,妘鹤问:“武少应该有钥匙吧?”
姜微点点头说:“是的,我们家的每个人都有钥匙。”
妘鹤在笔记上记下这个疑点,如果进来的人是姜武少,为什么他不用钥匙开门而是要敲门进来?记完后,她抬起头对停下来的姜微说:“请继续。”
“然后我们就不知道了,一直到我妻子走进来告诉我说~~~”
照海立即打断了他:“请问您妻子进来的时候是几点?”
“好吧,那应该是六点四十五分,差不多快七点的时候。他告诉我说武少在她那里,说他又惹了麻烦,说他态度粗暴,骂骂咧咧的,不仅要钱,而且说如果不能马上弄到钱,他就可能去坐牢。她说她坚决拒绝了他,一个子儿也没给他。她担心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最后达成了一致,这样做或者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实际上之前很多次为了保护他免受因为自己的行为带来的惩罚,我们都支付了好几笔数目可观的钱。这次我们决定最好让武少吃点苦头,以便让他吸取教训。”
“那时您妻子的心情怎么样?”
“她看起来心烦意乱。如果不是他那么粗暴地进行威胁,我想她也许会有所松动,再帮他一次。武少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
“那时候武少已经离开屋子了吗?”
“是的,离开了。”
“那么您是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