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很有道理?何乔倚被江半夏严肃的表情忽悠的心里忍不住打鼓,难道老大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江半夏又问道:“那日那位姓朱的上官是如何被cǎi_huā贼摸上门的?”
在初进阳曲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尤其是那cǎi_huā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他们落脚阳曲县的时候找上了门来。
后面更是有人放出cǎi_huā贼一案开审的假消息,引众人到县衙围观,她不免将这一切阴谋论起来。
“那日我住在隔壁,当时就听到咣当一声,cǎi_huā贼就被上官从老大您的房间里拖了出来。”何乔倚仔细的想道:“别的我还真的没有看到。”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乔倚语焉不详,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老大您要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抓住cǎi_huā贼的,直接问那位朱潭上官不就好了。”何乔倚出主意道:“大家都是一个系统里,这又不是什么机密,问一问也不碍事。”
江半夏微微点头。
那两个上官表面看上去不善言辞,但也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兴许问问就能问出些细节。
天已经到了五月,开始燥热起来,司礼监当值的小太监从井里提了水,他们拿瓢在浇地,前面的浇地,后面的则撅\着屁股跟着抹地,一来一回,那地便变得光亮起来,甚至能映出天上的残月。
“怎么把这孩子抱这来了?”曹博正端着茶碗在吃茶,他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
“儿子看着可怜,就带在了身边。”曹醇将三皇子放到了地上,他道:“没娘的孩子在宫里活不长,干爹您又不是不知道。”
曹博冷嗤一声道:“少耍你那点小心思,刘弗陵的母亲都能被赐死,何况你一个阉人,挟着三皇子就能指望他登天?”
“儿子并无此想法!”曹醇立马跪到地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茬,当初收留三皇子真的只是看着孩子可怜才留了下来。
如今听他干爹这么一说,曹醇身上不住的开始冒冷汗,虽然万岁重用他们这些内宦,但绝不会让他们心存别的念想,如果这事被万岁知道了,他就是在自掘坟墓!
“说些好话,将这孩子哪来的就送回哪里去。”曹博用脚拨了拨趴在地上的三皇子:“兴许他还能活到成年。”
“儿子明白。”曹醇擦了把额头上冒的虚汗。
小皇子爬在地上自己玩的开心的,司礼监里凝重的气氛对他毫无影响。
“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曹博回忆道:“咱家见过他母亲一面,他母亲被关在房子里,人瘦的只剩下个大肚子,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天,好像个木头人。”
曹醇想起三皇子的母亲,似乎只是个宫里不起眼的宫女,后来生下三皇子就去了。
他不知道是真的去了还是被赐死了,总之就是没了。
“他要是个女孩儿,就能荣华富贵一生。”曹博叹道:“可惜了。”
宫闱之间的密辛,除了那些守陵的老太妃,知道最多的就只剩下曹博,能让他感叹的人一定是真的可怜。
“南边雨势不见停,河道监管的人来报,水位已经超了往年最高,恐怕再这样下下去”曹醇不敢再往下说,他瞅着曹博小心翼翼道:“户部并未将河堤修缮的款项批下,这要是不抓紧等到端午汛再决了堤,儿子可就不好办了。”
“怕什么。”曹博沉声道:“你是在替万岁办事,既然户部不肯批河堤修缮的款项,你就去工部加压,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工部的人不想掉脑袋就会想办法。”
曹醇怕的正是这一点,修缮河堤的事情工部若是无法从户部得到批款,他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遭殃!
“前些日子咱家将浙江巡抚郑仰谷的帖子递交给万岁,你猜万岁怎么说的?”曹博拿起桌子上那本奏折问道。
曹醇跪在地上回道:“儿子不知。”
“万岁叫来工部尚书张衡江问他南边河堤营造的事情,张衡江对答如流。”说到这里曹博冷笑一声道:“工部营造本身就会有材料消耗的情况,张衡江将账算得门清,就连万岁都挑不出错来。”
曹醇对工部尚书张衡江还是有一定印象的,张衡江乃是太原府人,他与晋地大盐商张六壬乃是姻亲,与商人结亲,张衡江开了朝中先河。
朝中老臣常鄙视张衡江,嫌他满身铜臭堕了读书人的声名。
“这个人滑不溜秋的抓不住什么把柄。”曹博道:“但是人总会有疏漏,你是聪明的,应该明白咱家的意思。”
曹博说的很隐晦,但曹醇却听明白了,想要从工部下手就要抓住张衡江,抓住他的把柄就不怕工部的人不办事。
“户部那边,殷知曾、李滦都是硬骨头,咱家不建议你找到他们面前。”曹博拿起手上的那本奏折道:“时间就只有短短的半个月,需抓紧了。”
户部里的水更深,户部尚书殷知曾与右侍郎李滦两人执掌户部,表面上是一起的,底下却是两个派别的人,李滦一向和首辅龚绥站一条线。
如果曹醇找到他们面前,指不定这两派临时一合计直接将司礼监烤在火上,到时候别说曹醇掉脑袋就连他干爹都得吃挂落。
所以这事只能从工部下手,让他们去应付户部。
“儿子明白。”曹醇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如今压在曹醇身上的是一座巨山,如果河堤修缮不及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在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