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银花以为陈小玉心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意。
“是哩!足足一百两银子啊!而且不是死契,是活契,等到你满了十八岁,主家会放你归家自行婚嫁。小玉啊!你只用在那家待上十来年时间,就能给你娘挣到看病的钱啦!”贾银花舌灿莲花地劝说着。
要不是在大街上,陈小玉很想打贾银花一巴掌。
贾银花这是把陈小玉当成傻子来哄呢?还是当陈小玉人小没有生活常识?
一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五口之家的庄户人家,米面油不需要买的话,正常来说一年到头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杏花村的村民,用一两银子的彩礼钱,就能娶个黄花大闺女做媳妇。
长洲县城里,买一个相貌齐整点的丫鬟,最多也才六七两银子而已。
陈小玉虽说长得美,可她长得再美,现在也只是个七岁的小丫头啊!
谁家会花一百两银子买这么个小丫头回去做事?除非······是妓院那些地方。
“大伯母,你听谁说要花一百两银子签个活契的丫鬟啊?该不会是骗人的吧?”陈小玉为了探听出贾银花的真实意图,只能故作好奇地问道。
“是······郑老爷,对对对,就是那个号称“郑半城”的郑老爷。听说这个长洲县城里,有一半的铺子都是郑老爷家的哩。”贾银花眼珠子转了转,说。
贾银花今天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口排队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这个“郑半城”郑老爷。
贾银花当时都听呆了。
长洲县城里差不多半数的铺子,这个郑老爷家该多有钱啊?
所以,贾银花这会儿毫不犹豫地把“郑半城”的名头借来用一用。
陈小玉哂笑了起来。
这个郑半城郑老爷,虽说家中有众多产业,实际上根本就是个抠门的主。
陈小玉听王掌柜说过,郑半城家吃饭,早晚都是白粥咸菜,只有中午这一餐,桌上才会出现四菜一汤,其中只有一两个荤腥。
郑半城这么抠门的人,怎么可能花一百两银子买丫鬟?
可想而知,贾银花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贾银花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兀自喋喋不休地说:“小玉啊~!大伯母知道你是读过书的文化人,书里不是有句话,叫做:百······百善孝为先吗?做儿女的,不管自己多厉害,都要对父母孝顺。你卖身救母的孝举,肯定会被人传颂的。”
“大伯母,我可没答应你什么。”陈小玉正色说。
卖身救母?不要说金翠翠不需要,就算真需要的话,陈小玉也不会这么做的。
陈小玉自认没有这么“伟大”的心胸。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陈小玉宁愿拉着逼迫自己的人一起去死,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啊?小玉,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娘没银子治病,就这么死掉吗?”贾银花惊呼了一声。
“大伯母说的什么话?我娘怎么没银子啊?她的压箱银子足足有一百两呢!都在奶奶手里存着。”陈小玉反驳着说。
“可你奶说手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呀!小玉,大伯母不会骗你的。”贾银花着急地说。
陈小玉见贾银花上蹿下跳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贾银花不会骗她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大伯母,我记得我娘还有十亩嫁妆田呢!真急需银子的话,我把田。
“卖田?这怎么行?”贾银花大声反对。
从金翠翠嫁到陈家开始,金翠翠的十亩嫁妆田,就是陈二牛父子三个在侍弄。
金翠翠从来没有提起过要陈家给租金。在金翠翠看来,她已经嫁给了陈青竹,一家人不用分的这么清楚。
陈家人也从来没想起过要给金翠翠一部分粮食做租金。
时间久了,陈家人包括贾银花在内,早就把金翠翠的那些嫁妆田当成是陈家的田了。特别是贾银花,早就在心里划拉过,等陈二牛夫妻俩百年后,家里的二十多亩田地,他们大房最少也该占一半。
陈小玉现在要卖金翠翠的嫁妆田?不亚于在贾银花的心上割肉啊!
“大伯母,我娘自己的嫁妆田,想卖就卖,怎么不行?”陈小玉反驳着说。
贾银花急得抓耳挠腮。
贾银花还真没想过,陈小玉居然会有卖嫁妆田这么狠的一招。
“这······小玉,这卖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卖的不是?你娘现在等着钱救命啊!你真不管你娘啦?”贾银花问道。
“大伯母,我什么时候说不管我娘了?大伯母你太自说自话了吧!”陈小玉沉下了脸。
没办法,贾银花的嗓门大,话里的歧义不少。
街上有几个行人听到贾银花的话,已经开始对陈小玉指指点点的了。
“小玉,你愿意管你娘的话,赶紧跟我走。就在前面,转一个弯就到了。”贾银花见自己的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色。
陈小玉的眼中一片冰冷,心中怒气勃发。
这个贾银花,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上辈子,金翠翠死了,陈王氏想侵吞了金翠翠的嫁妆田,暗示贾银花把陈小玉给“处理”掉。
贾银花原本可以把陈小玉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不过,那样的话,陈小玉的卖身银最多也才十两八两的。
贾银花打听到天香楼要买五岁到十岁的女童,就把陈小玉骗到县城,卖进了天香楼里。
这辈子,金翠翠没死,陈王氏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