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父子几个现在膨胀的很。
叛军来杏花村劫掠那次,贾大家和林郎中家是村里唯二两家没被抢的。
林郎中家坐落在梧桐山脚下,离村里还有一段距离,叛军来的急去的也急,没来得及去林郎中家。
而贾大家,全靠了贾大父子三人敢搏命。
贾大父子三个生的膀大腰圆的,家里又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有油水的。
见贾大父子几个手拿菜刀和锄头守在门口,一副急红了眼想拼命的架势。叛军索性就越过了贾家,去了旁边另一家。
叛军离开杏花村后,贾大父子几个得意洋洋,没少在村子里吹嘘他们的“本事”。
陈二牛去贾家的时候,贾大父子几个都在。
听了陈二牛的来意后,贾家人一个个脸拉的老长。
“亲家,你在说什么疯话呢?红薯要过几个月才有收成呢!你现在叫我预支租子给你?”贾大不高兴地说。
贾大原本打算白种陈二牛家的地。
要不是陈二牛突然间回村了,贾大一斤租子都不会给。
贾家穷,拢共只有一亩地。
杏花村还没有种红薯的时候,贾家地里的那点出产,根本不够吃。
全靠着贾银柱兄弟俩身强体壮,四处打零工赚钱,有时候还会进梧桐山打猎贴补家用,又有贾银花时不时的接济,贾家人才勉强混了个水饱。
去年秋天,贾家收了两千多斤红薯。
贾家人多,老老小小的十几口人,吃了半年,也消耗了不少。
前段时间红薯价格疯涨。
贾大偷偷拿到县城去卖了几百斤。
现在,贾家剩下不到五百斤红薯。
陈二牛一张嘴就要三百斤租子,贾大肯定不愿意。
离收成还有两三个月,他们自家说不定还不够吃,贾大哪里舍得提前“交租”给陈二牛?
“贾亲家,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不瞒你说,我这次出门,落难归来。本想着回家后能有安稳日子过,没想到家里的粮食被叛军抢了个精光。你不给租子,我和青山他娘就要饿死了呀!”陈二牛涎着脸和贾大说好话。
“不行,我贾大活了五十多岁,还从没听说过地里的粮食还没收,就来要租子的道理。”贾大一直摇头。
“贾亲家,你不给租子的话,我就要把田地给拿回来了。”陈二牛拉下了脸,威胁着说。
“你把田地拿回去自己种?陈二牛,你还要不要脸啊?”贾大火了。
“我们刚把红薯种下去,你就要把田地给收回去,这怎么行?”
“说好了田地给我们种三年。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呢!”
贾银柱兄弟俩也跳起来反对。
“贾亲家,田地是我家的,之前我们一家子去京城,才会让你们帮种。现在我们回来了,田地当然要还给我。”陈二牛得意洋洋地说。
陈二牛其实不想要田地,他只想要粮食。
可贾大不愿意给粮食啊!
陈二牛没办法,只好用拿回田地来做威胁。
“不行。”贾大阴沉着脸,给两个儿子使了个眼色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我们一家子给你做了几个月的白工,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贾银柱撸了撸袖子,面露阴狠。
“我们不同意。”贾银锤也撸了撸袖子,露出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田地是我的,我来只是和你们只会一声,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以后用不上你们照看了。我等会就去地里掐点红薯藤回家。”陈二牛转身就走。
“你敢?”贾大在桌上擂了一拳,站起了身。
“陈二牛,你想动地里的红薯藤,先问问我手里的菜刀答应不答应!”贾银锤更绝,直接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一刀剁在了门框上。
陈二牛刚好走到门边,被贾银锤这一手吓得连连后退。
贾大用赞赏的目光看了贾银锤一眼。
“贾亲家,你儿子这么没大没小,你就不管管?”陈二牛不服气地说。
“亲家,你要拿回田地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该付给我们这几个月的辛苦费。我爷儿几个的力气虽说不值钱,但也没白白抛费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贾大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给你们算工钱。”陈二牛松了一口气。
来贾家之前,陈二牛想了几个方案。
贾家愿意现在给租子的话,他的田地就暂时由贾家看管,等到红薯收成后,再拿回来自家种。
贾家不愿意给租子,陈二牛就把田地给拿回来。
地里的红薯藤已经长成了。
这两三个月,陈二牛夫妻俩就算每天吃红薯藤,也饿不死。
“那好,陈二牛,你说说,给我们多少工钱。”贾大拉长了脸,说。
“地里收成后,我。
陈二牛早就在心里算过了。
十几亩地全都种上红薯的话,大概需要三十多个工。
一个工十五文来算,付给贾大父子五百文的辛苦费,也尽够了。
不过,陈二牛现在手里没钱,所以,这笔钱只能等红薯收成后再给。
贾家父子几个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陈二牛还真是好算计,想用五百文就打发了他们?而且还是几个月后的五百文。
“一百五十两银子。陈二牛,你拿银子来,我把田地还给你,要不然,你就别怪我不讲亲戚的情分。”贾大冷笑了一声,说。
贾大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些年来,陈二牛家的日子过的富裕,贾家却难沾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