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到底是安王妃,几句话就又将冷掉的场面扭转,又是一片和煦热络。时辰已经不早,徐楹就强压着徐柳在祖母身边伺候着,直到宫宴结束。
徐楹看着徐柳进了马车才跟着后面上车。实在是怕了这小娘子,连宫墙都敢爬,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在紫宸殿时,徐柳不敢摆脸色,怕传出不好的名声。如今在马车里,徐柳脸一下子就拉下来,“看我出丑你高兴了吧!王妃给你玉镯子又怎么样?不过是看在你的身份上。”
斜睨了徐柳一眼,徐楹安静地坐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有什么话还是回府后关上门慢慢说。
没人答理,徐柳又乱发了一阵脾气,自觉无趣,无奈地安静下来。
一路通畅地回到延宁伯府,老太太董氏叫了两个孙女陪着自己回了慈安园,又让丫鬟去请了长子徐霖和二夫人。
人还没到齐,老太太也不急着算账,悠闲地让丫鬟上了几盅蜂蜜水,让孙女们润润嗓子。徐柳对董老夫人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此时母亲徐林氏不在,独自一人站在厅内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
没等多久,先到的是一直在等徐柳的“好消息”的徐林氏。徐林氏给董老夫人请安后,就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这衣服都换了一身了,事情总该成了吧。哪知自己的女儿只知道低头看脚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母亲,柳娘这忙了一天,不如儿媳就先带她回去歇息了?”徐林氏犹豫一阵,还是开了口。
“我这把老骨头都还精力旺盛着呢,柳娘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总不能连我都不如吧!”董老夫人在宫里见徐楹意外地过去找她,就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那时候不方便,丢人也不能丢到外面去。安王妃又一直拉着徐楹问这问那的。如今回了府自然要好好问问。
“柳娘,你在宫里做了什么?这衣服都换了一身了。”董老夫人慢悠悠问。
“回祖母,柳娘白日里那件裙子不小心被椅子划破了。”徐柳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敢看祖母,想着能隐瞒一点是一点。
“我竟不知这宫里的桌椅还有没修整光滑的。还是说侄女你认为这内造的东西也不靠谱?”徐霖大踏步地走进来,衣服都还没换。原来皇帝今日收入一个金矿,又看到一场鼓舞惊呆了来朝的使臣。高兴之下,昌平帝将宴会时间延长了一些,当场许诺给苏家三枚免死金牌。又脑抽地让杜媛媛自主择婿,说是大楚的男子随便杜家小娘子随便挑。
“阿楹,你来说。”董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徐柳那点小把戏哪儿瞒得过她。
“大姐姐!”徐柳凄惶地看着徐楹,想凭着自己的目光打动徐楹,让徐楹至少不要将事情全部讲出。徐楹连个神色都没给徐柳。自己敢做,就要敢认。等徐楹将今天在紫宸殿的事情说完。董老夫人和徐霖气的都笑了。
徐林氏这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喃喃道,“怎么会?我家柳娘最贤淑了。”
董老夫人却火了,“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冤枉你了?你女儿可真本事,宫墙那么高都能爬上去,看到宫女找过来还敢急慌慌地往宣政殿的方向跳。”
徐林氏低着头,谁让宫里守卫那么严的,还女眷和男子分开坐。
徐林氏不说话,董老夫人肝火更旺盛,“你和你女儿回去各抄二十遍女戒女则给我。看看你教的什么女儿,小时候还有点样子,去豫州才几年,就成现在这样。”
“母亲,这女戒女则柳娘抄抄就是了,儿媳就不用了吧。”徐林氏打着商量道。
“好啊,你们母女两都可以不抄!”董老夫人气急,“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回你的豫州去。”
“母亲别急!打个商量而已,我这就领着柳娘回去抄。”徐林氏拉着女儿快步离开。笑话,女儿还没找个好人家,儿子还要进京城有名的学院呢。豫州那边学院不好,未许婚的男子门第不高,现在她才不会回去呢。
“徐家没有做平妻侧室的小娘子,除非被除族。”徐林氏脚还没踏出大门,徐霖朗声道。徐林氏脚步一顿,还是拉着女儿离开了。
“以前看着还算个好的,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董老夫人自语道。徐霖和徐楹不好接话,默默地站在一边。好在很快董老夫人很快转移话头,“安王妃今日又提起阿楹的婚事,你们有什么打算?”
“这事至少成不了。”徐霖自信道,苏家将那个金矿捐出去,安王府的几个主子还不知道怎么气愤呢。就徐家和苏家的这点财产,真去夺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全填进去连点水泡都没有。“何况明日阿楹就离开京城了,真上门提亲也能推掉。”
“阿楹现在连婚事都没定下,这离京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回来可怎么说人家。”担忧地看着已有娉婷之资的小孙女,明年年底可就十四岁了,那时候自己看中的几家儿郎不知道会不会已经定亲了。
“这个母亲无需担忧,天下儿郎何其多。咱家钰娘慢慢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钰娘定个人家。”徐霖侃侃道。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钰娘,行李可准备好了?”董老夫人笑笑,转头问徐楹。
“阿楹问过华先生,他说多带些普通的衣物和银钱就够了。华先生说他每月都会换一个地方,有些地方可能买不到合适的布匹衣裳。”徐楹琢磨了片刻,回答道。
“出门在外多些银钱傍身也好,待会儿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