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谨来说这深渊很大,她周围不见土地了,也看不清全貌。
但是顾愉辰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青木灵所在的位置是在高处,那里突然凹陷和凸出的地方让土地全部沉陷了下去,也漏出了一直沉睡在地底怪物的真容。
陆谨看不到,但顾愉辰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凶兽。
它只有一颗头颅与一张大口,陆谨的位置就是在那大口之中,像是深渊一般的深洞。
顾愉辰见此,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不见了,他纵身一跃,从高处跳下。
拉已经来不及了,他能做的只有陪陆谨一起被这凶兽吞掉。
这只凶兽有个名字——饕餮。
然而只下降到一半,顾愉辰被什么缠住,又拉了回去。
顾愉辰双目微红,他头也没回,拿出竹剑像身后砍去,想砍断那拉着他的东西。
然而这充满他全身力量的一剑却对那缠住他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损伤,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顾愉辰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她下去或许不会死,但你下去,一定会死。”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陌生,也不是这次进来的几个人,而且进来的都是筑基修士,顾愉辰又是剑修,怎么会斩不断筑基修士释放的法术。
听到陆谨不一定会死这几个字,顾愉辰的理智恢复了一下,他猛然回头,看下树下占着一个虚影。
这个虚影很模糊,他靠在青木灵的树干上,树干上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力量在不断补充着这个虚影。
见顾愉辰逐渐冷静下来,虚影才把他放下。
捆住顾愉辰不让他下去的,正是青木灵的树枝。
树枝缩了回去,顾愉辰落在地上,想起内门中流传祖师爷在传承禁地留有一丝神识,顾愉辰强忍心中之情,恭恭敬敬的行礼:“祖师。”
“只不过剩一虚影罢了,你起来吧。”虚影摆摆手,语气平淡,倒没有一丝落寞。
“师祖,为何当时……”
虚影的脸都看不清,自然也看不清神色,只听他语气平缓的道:“祸兮福所倚,是造化还是灾祸,算看她个人了。”
“那是饕餮。”顾愉辰虽然敬畏祖师爷的一缕神识,但面对祖师爷的做法却还是怒气未消:“木清她只是筑基期的修士,怎么能对抗的了凶兽?”
虚影摇了摇头:“这时间的情感果然会让人头脑不清。”
底下的震动早已平息,那凶兽闭上了嘴,土地再次覆盖在它坚硬如石头的皮上,花草再次长出,一切归于平静,只是再不见陆谨的身影。
顾愉辰知道此时不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他攥紧拳头,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顾愉辰窒息。
如果他速度再快一些,力气再强一些,是不是,她就不会陷入危险。
这辈子顾愉辰都没有此刻来的痛苦。
但再痛苦还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心如刀绞,顾愉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他要相信她,一定不会就这么死了的,顾愉辰不断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给自己信心。
“抱歉,刚刚弟子失态了。”
虚影似乎在看顾愉辰,他语气中多了几分兴味:“你很想和她一起分担危险?”
“是,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她去涉险。”
“不不不。”虚影摇头道:“你永远代替不了她,正如这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一样,只是她更特殊一些。”
“祖师,如果您有办法,请一定救救她。”
“救?”虚影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听过饕餮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么?”
“那您刚刚为什么不救她?”顾愉辰还是直接问出了这句话。
“这世间的事就这样,你愿意拼尽性命去救却救不了的人,别人可以救但不救的人,组合起来,便是命运。”
“你想没想过,为什么饕鬄在你和她一起在时不醒,偏偏你离开了,只剩她自己时醒?这可不是什么巧合,我说过,这是祸事也是机缘。”
虚影说完又道:“你没这祸事也没这机缘,我自可救得了你,事实上有些事已经是注定好了的,若不是你和她一起进来,她恐怕早就被饕餮吞下去了,你能多陪她这么些天,已经是变数了。”
顾愉辰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会:“我不相信,这所谓的天意真的就不能更改。”
“那我说,你跟她没有缘分,即使她对你有好感,你也爱她,最终你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你信不信。”
也许为被顾愉辰的执着与倔强侧目,虚影说这话时淡然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兴味。
顾愉辰此时完全冷静下来,他掷地有声的道:“不信。”
虚影拍了拍手,大笑道:“我逗你的,如今我只剩一丝残魂,借助青木灵的能量才能保持残魂不灭,又怎能窥得如此详细的天道,不过那个姑娘的命运我看不破,她不是必死的结局,我们在这里看着便是。”
再说陆谨这边,她不知道自己掉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这是饕餮。
灵的神识范围并没有那么大,它能看到的,只有尖厉的石头。
还在不断下沉,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周围没有风,却有着空气,只是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这深渊好像永无尽头,陆谨下坠了好久,都没有达到尽头。
拿出一个烛台,陆谨试着点燃,却发现这里似乎能吞噬一切光亮。
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