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雪和掌柜的在一旁商议事情,趁着店里伙计将珍贵的原石打包,再搬运到沈家车马上的功夫,沈妙妙便由丹朱陪着,去了琳琅记的铺子里。

古代珠宝店的经营方式更为个人化,一般都是迎来宾客,请进包房,再由伙计像是私人订制般将店里各种款式的首饰拿到房中让客人一一挑选试戴。

因为这样的经营方式,所以店里柜面上,便没有很多样式。

即便如此,沈妙妙从那些摆在柜面上的首饰中,也看出了奢华之感。

不外乎这里的妇人们簪花戴玉,即便走在街上,也能看出重视头面之感,原来重装是这大虞国的风格。

沈妙妙在观看完一圈草虫啄针、结桃挑心以及莲花步摇后,最后走到了店中央一尊观音像前观赏。

她今天穿着素白长裙,裹着一件水粉的半袄,虽已是春分暖日,但她身子弱,自然穿的厚一些。

肩上披着的米色云肩霞披,灵动的流苏间,一左一右各坠着一枚镂空卷草纹的水滴形金质霞披坠。

她只站在那里不动,就惹得屋子里的客人和店里的伙计不时地瞧过来。

丹朱一边心中感叹三娘子生的实在漂亮,一边还要不时地将看过来的视线瞪回去,这时,从楼上下来一对年轻的娘子。

这两位裙摆飘逸粉黛丽容的娘子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沈妙妙,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诧异一个嘲讽。

随后两人都是了然,说什么掌柜的进货去了,分明是点头哈腰陪衬着别人去了。

她们一队人算上躬身送客的店里伙计,浩浩荡荡从楼梯下来,直奔着沈妙妙而来。

犹自沉浸在光泽水润玉雕中的沈妙妙,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么大的玉雕,在没有机械工具的情况下,要如何开,开了之后又要经过如何细雕,多长时间才能完成这样一件作品。

她上下打量,还在琢磨这玉雕是中空还是实心的时候,来人已经到了身后。

她没看到,丹朱却注意到了,她是苏茗雪的贴身丫鬟,从小跟着苏家嫡女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立即认出来人,矮身行了一礼道:

“奴婢见过两位娘子。”

她知道这两位和三娘子有过一些交往,此刻行礼,便是提醒沈妙妙。

那身量高挑的女子只瞥了丹朱一眼,目光就移到正转过身来的沈妙妙身上。

沈妙妙闻声回身,只见两个的女孩子站在自己身后,她瞬间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是沈玉昭的熟人,但不幸的是,她并不认得。

即便如此,她仍旧是下意识地先扫过两人的身量以及衣着。

丝滑的缎面上绣着精美的牡丹花纹,莹绿的花枝簪钗随着发髻向外翘起,看起来倒是有种活泼之感。

沈妙妙在心中摇了摇头,太重奢华,过犹不及。视线便又移向一旁另一位高挑女子。

她看到女子的身高,目光一亮,这倒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高挑女子。

她目光虽然热络,但却没有开口,那身上珠光宝气的女子先是皱了下眉,随后道:“沈三娘子,听闻你大病了一场,待在府中月余未见,此刻看起来气色倒是不错。

沈妙妙听出她语气不对,只微微点头道:“多谢关心,玉昭的病已经好了。”

她成为沈玉昭,昏迷的半个月,意识里只有沈玉昭短短十六岁人生记忆最为深刻的人和事,除了占据她生命中大部分感情的沈家众位亲人,就是那个害了沈玉昭性命的赵伯希,这些莺燕娘子,根本不在沈玉昭留给她的记忆中,对于沈妙妙来而言也就是陌生人。

大约是发现了三娘子沉默不语,丹朱立即上前插话,笑道:“多谢崔娘子、齐二娘子对我家三娘子的关心,今天在琳琅记相遇,您二位是来选首饰的?”

可那像是移动首饰盒的崔娘子却根本没将丹朱放在眼里,而是直直看着沈玉昭,微微一笑道:“沈三娘子好了我就放心了,听闻表哥退了和你的婚事后,你大病了一场,这京师里我表哥挖苦坏了,不知道的还都道他是负心汉,这可就错怪人了。”

这话一出口,沈妙妙就明白了对方是什么套路了。

这崔娘子是狭路相逢,要为她表哥赵伯希讨回公道了?

好家伙,这么快,冤家们就在她面前开始表演了。

沈妙妙实在是想笑,见崔娘子身边的美人不动神色地盯着自己,又控制住了唇边的笑意。

但她这一下,在对面两人眼中看来,就是凄苦地抿住唇角。

那崔娘子似是看不得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悦道:“我表哥未娶,你未嫁,算不得什么负不负心,这事实可容不得人添油加醋。”

不但在被害惨了的沈玉昭面前揭人伤疤,甚至暗讽是受害者添油加醋,这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挺出众的。

“崔娘子,您这话说的,我们三娘子真是好生冤枉。”丹朱上前一步,急忙护住沈妙妙,气不过再想开口,却被那崔娘子阻拦。

“你一个使唤丫头,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沈妙妙抬手挡住丹朱,转而一笑:“崔娘子,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靓丽动人了。”

她一开口,崔灵心就是一愣。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是沈玉昭没错,可就是哪里不对。

一句话说完,沈妙妙就转头,似乎眼前这尊翡翠雕的菩萨对她更有吸引力。

“崔娘子真是少见的体恤兄长呢,玉昭倒是要向娘子学习了。只是……”沈妙妙伸手抚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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