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说到京城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她是医门圣女。”何书环有些感慨,“她这嘴巴可真严,还把我瞒的死死的。”
郑雅撅了撅小嘴,有些埋怨的说:“清浅姐是不是不想我,这都几天了,也没来找我。”
何书环露出担忧之色,“我总感觉她还隐瞒了什么,她好像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说着朝四周看了看,见丫鬟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之前我们暂住客栈,她有事先离开,我怕她走得急落了东西,想去检查一二,不想看到床下有干了的血迹。”
“清浅姐受伤了?”郑雅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否则她要惊呼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也一直没机会问她,总觉得心里不安。”何书环担忧的说。
何书环看着冒着热气的馄饨,突然觉得心底暖暖的,也不知道怎么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环姐你再哭你的馄饨就又咸又苦了,还怎么吃?别到时候以为是老板娘煮的不好,老板娘可要喊冤了。”梅清浅打趣的说。
何书环被逗笑,急忙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突然就有些感慨,没事了。”
郑雅眼眶也红了,“何姐姐,你别伤心,人没事就好。”
“也谢谢郑小姐,你我萍水相逢,感谢你不嫌弃我的出身,也感谢你愿意来支持我。”何书环郑重的说。
“萍水相逢虽然短暂,但我已经当你们是朋友了,为朋友撑腰不是应该的吗?很快路遇不平都要管一管,你的事我更要管了。”郑雅说道。
“谢、谢谢。”何书环又有些哽咽了。
“好了,快吃吧,待会又要开堂了,吃饱了才能舌战群雄啊。”梅清浅开玩笑的说。
郑雅冲她笑起来,“真别说,梅姐姐刚刚好像女讼师,真有舌战群雄的味道。”
“我是能说,但是群雄在哪?”梅清浅笑着反问。
这下可难住了郑雅,她挠挠头说:“那些乱说一气的人啊,虽然算不上群雄,但你也是一个人让他们都闭嘴了。”
这时,老板娘又走了过来,拉了拉凳子,坐到了何书环旁边。
“刚刚开堂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你刚好来我这摊子吃馄饨,那我就多跟你说几句。”老板娘说道。
何书环不认识她,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我十几岁的时候,家乡到匪乱,我被土匪抓走了。”老板娘目光有些幽深,似乎想起了从前。
“我原本以为自己完了,好在走到一半官兵追来,土匪嫌我累赘,将我扔在了路边,我被官兵救下,很快被送回了村子。”
老板娘苦笑,“我以为我很幸运,逃过了一劫,但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劫难还在后面,从一开始我被抓走,就没有什么幸运可言了。”
不用她细说,梅清浅就能猜到后来会怎样,古代对女子太苛刻了,就算是已经很开明的现代,女子受辱也总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后面的日子比平常人都要艰难。
这就是许多时候女性被侵犯、被强暴之后却不敢声张的原因,不能怪她们懦弱,只能怪人性中恶劣的部分让她们无可奈何。
“被人戳脊梁骨都是小事,后来闹了干旱,村里不知道谁说起的,说因为有了不洁之人,所以老天才降下了天罚。”
老板娘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后来他们要烧死我祭天,说只要烧死我,老天就会降雨的。”
“天哪,他们怎么敢滥用死刑,这是违法的!”郑雅惊叫道。
“二十多年的事了,加上我们村子偏僻,山高皇帝远的,谁能知道?”她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忙碌的丈夫,“是他当夜救了我逃出村子,我们在外面漂泊了几年,最后才在这里定居。”
“这件事我没敢跟人讲过,我怕又遭到当你的待遇,但今天我忍不住想跟你说说。”她擦了擦眼角,轻轻拉住了何书环的手。
“不管别人怎么看咱们,咱们无愧天地,日子是自己的,一定要挺过来,你看我现在跟我当家的不是很幸福?”老板娘笑起来,笑的很真诚,虽然因为风霜吹皱了眼角,但这一刻她真的很美。
何书环忍不住又落了泪,她急忙用袖子擦眼睛,哽咽的说:“谢谢你大姐,我记住了,一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我看你挺不错的,是个有福气的人,好日子快来了。”老板娘笑着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谢谢。”梅清浅真诚道谢。
郑雅有跟着说:“谢谢大姐。”
如意小丫鬟也跟着说:“大姐是个好人。”
老板娘笑着走开,笑声格外的爽朗,如果她不讲,谁能看出她曾经有那样的经历?
何书环虽然又哭了一场,但是精神却好多了,跟老板娘的经历相比,她的不算什么,老板娘可是被村里人差点烧死的。
馄饨吃完,梅清浅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过去候着吧。”
“好。”何书环率先站起来,看起来干劲十足。
她抢先过去结账,老板娘却推了回去,“今天算我请你们,不许拒绝,以后你再来就得付钱了。”
何书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老板娘硬将她的银子推回去,说:“赶快去吧,别耽搁了。”
“那谢谢了,我以后常来。”何书环说。
老板娘笑的格外爽朗,“以后来可得付钱了,还不打折。”
何书环忍不住笑起来,“没问题。”
与老板娘告别,四人离开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