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女儿崴了脚动弹不得,那头黑熊就离我那么一点点点点距离,它真要不小心坐下来,就一定会压死我!”
“女儿当时心想,这次可是凶多吉少了!女儿并不怕死,可是舍不得父皇和母后,以后若是没有女儿在旁尽孝,您二位该多么孤单寂寞无聊?”
“女儿当时心内默念,父皇母后的恩德容我来世再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如锦换过干净的衣裳回到祈元塔时,看到清怡公主正挽着乾国皇帝李冉的臂膀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方才遇险的景况。
她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公主天真单纯,还是个小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生死历险当成有趣的故事来说。
差一点,她可是要死在黑熊掌下呢!
临安侯早就收到了猎场传来的消息,虽说确认女儿安然无恙,但在没有见到人之前,还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回廊上打转。
好不容易盼到女儿的身影出现,他急急问道,“锦儿,你没事吧?”
脚下一踉跄,居然就朝地下磕了过去,呈现出五体投地状。
还好,有一双手臂及时扶住了他,令他避免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侯爷请小心。”
临安侯抬头,见是恪王,顿时便有些尴尬。
他麻溜地起身,敏捷地将手从恪王臂膀中抽脱,然后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多谢王爷!”
这下,轮到如锦问他了,“父亲,您没事吧?”
临安侯绷住了脸,“我没事。”
他一把将女儿拉过,等离得恪王终于足够远了,这才将绷住的面容松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不是叫你闲坐吃瓜看风景吗?为什么非要下场?溜出去也就罢了,你还尽干危险的事!倘若你要真出了事,你叫爹……”
当慈父的感觉挺好的,而这种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其他的孩子他酝酿不起来。
他还没有当过瘾呢!
一想到刚才差一点就要失去长女了,他的心就抽成一团,直到现在还在疼。
如锦连忙安慰他,“父亲,我这不是没事吗?”
临安侯哼了一声,“你是没事,但你爹可有事了。”
他感觉到四周不断投来的羡慕嫉妒或者恨的目光,心里有些涩涩的,“你这风头出得有点太大,从刚才开始就有不少人问我是怎么培养的这么出色的女儿,你这叫我……怎么说?”
难道要叫他说,我女儿是天生地养自学成才的?
一想到长女从前过得有多苦,他就想扇自己的嘴巴子。
那些苦,都是他纵容施予的,他不仅是帮凶,还是主谋。
如锦轻轻搂住了临安侯的手臂,“父亲身居高位,又何须向别人解释什么呢?”
关于慕大小姐在宿州所受的苦,不仅对临安侯而言是个难言之隐,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理智上,为了这具躯壳的主人,她是应该埋怨临安侯的,正是因为他的冷待和放任,才间接造成了慕大小姐的死亡。
可情感上,她又觉得,临安侯对现在的她好,即是对慕大小姐的忏悔。
不是每个犯过错误的人都有机会可以改正,但临安侯……值得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锦笑嘻嘻地将话题岔开,“父亲,在围场内猎到的猎物,是要收缴归公,还是可以带回家去的?”
临安侯回答,“那自然是谁猎的归谁!”
他忽然警觉大起,狐疑地问道,“锦儿,你又想做什么?”
如锦咳了一声,“这个……刚才女儿救了公主之后,又与孔侯比试了一番,猎了不少山猪野鹿什么的。”
“什么?你和孔侯比试?”临安侯瞪大了眼睛。
他听到女儿单枪匹马从黑熊掌下救出了清怡公主后,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倒还不知道这丫头居然还和孔侯比试了一把。
如锦忙讨好地说道,“女儿想着若是能将这些野味带回家去,倒是可以和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一块儿尝尝鲜呢!”
她的出发点如此有孝心,父亲应该不会怪责她了吧?
没想到临安侯连连摇头,“你再说一遍?”
如锦愣了一下,“什么?”
共聚天伦还不够冠冕堂皇?那她再加点。
“女儿只是想着正好快过年了,若能自己猎些野货回去当年货,岂不是就可以省下不少银子?虽然父亲有钱,但咱们家人口众多,能省一点是一点,总是好的。”
最好能将这些野货折算成银子还给她,那就更好了!
临安侯连忙摆手,“不是这个。”
如锦怔住,“那父亲想让我说什么?”
临安侯看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和孔侯比试,是谁赢了?”
如锦……
“当然是女儿赢了!”
孔侯起先只说自己输了,却并不承认她赢,这不过是为了大局不让太子殿下为难。
但后来,他可是心服口服地认了她赢的。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太子殿下和清怡公主都在场,那么多人亲眼见证的,还能有假?”
临安侯别过脸去,眼眸中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因不擅骑射,常被那些武夫私底下暗讽手无缚鸡之力。但现在,他女儿却能力敌孔侯,可是狠狠给他出了口恶气!
不过,等再转过身来时,临安侯的面色却又平静如常。
他咳了一声,“我们慕家人,向来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