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珩不解,“先这样?”
哪样?
如锦笑嘻嘻说道,“就说我俩还在接触中。婚姻大事,须得慎重,总不能见一面还什么都不了解呢,就凑做一对了吧?”
她顿了顿,“至少也要得安安生生地过完这个年再与他们说清楚,我俩不合适。”
有时候,喜欢或者不喜欢,是一眼就能够确定的。
如锦见历珩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沉迷于学问中,不仅对自己,显然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兴趣。
而她,心底深处好像已经被某个人占据了……
按照她的经验,时间是最好的良方。
三年两年过去,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不应该住进来的人,迟早也是会被驱赶出去的。
可暂时,她还不能整理清自己的情绪,让别的男人住进来。
两个对彼此无意,又各有所好的人,若是真的成了夫妻,那一定不会幸福的,反而违背了两位老父亲善良的初衷。
历珩想了想,苦笑起来,“好似,也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要不然,他定然会被父亲和母亲联手狂骂,揍一顿甚至都是可能的,这个年定然过得鸡飞狗跳……
两人将话说开了去,反而倒没有刚开始那样尴尬和无言了。
历珩发现,如锦的知识面很广博,不论他将话题扯到哪里,她都能够接得上去,有时,还总能有一两句发人深省的金句冒出来。
他顿时起了请教的心思,“如锦妹妹平素都看什么书?”
如锦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就是无聊时书架上有什么就随手乱翻一翻,也不一定看什么。
你别看我什么都知道一些,其实我只是记性好,看过的就都记住了,也只记得一些皮毛。
阿珩哥哥,你若是往深了去问我,我保管一问三不知。”
她顿了顿,“我不喜欢看艰深晦涩的,一般就是翻一翻《兰若广记》,《清平合集》,《文昌记事》啊这种。”
历珩……
如锦好奇地问道,“阿珩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嫌弃我读的书不够有深度?”
历珩……
半晌,他幽幽开口,“你说的这几本都是孤本古籍,听说只有在陛下的御书房哪才收录着。寻常人也只是晓得一个书名,想看也看不到的……”
看来,还是当天子近臣比较好啊!
这么珍贵的书,想借就能借回家了!
看如锦妹妹这么好的学问,一定是看过许多这样的好书了!
能涉猎别人所不能的,这学问自然更好更广博了!
不行,他得回去问问父亲,能不能再努力一点,也像慕叔一样得到陛下的青眼和赏识,离陛下的御书房更近一些。
他也好想看那些书啊!
实在不行……
给慕叔当女婿似乎也不是件没可能的事了……
这样想着,历珩忍不住像看黄金一样看了如锦一眼。
如锦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连忙说道,“阿珩哥哥,我与孔侯说好了,有空时要去他家里借书看。不如,到时阿珩哥哥与我一起去吧?”
孔家世代都出大儒,大得都能造一个园子,许多珍藏连御书房也没有呢!
历珩的目光这才正常了起来。
他连连点头,眼眸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来,“那简直太好了!”
羊肉锅子店内,临安侯正在与历尚书一边彼此唾弃一边共同忐忑。
“老历,你说,我女儿能看得上你儿子吗?”
“呸!我儿子要不是小时候脚受了伤,那还不是连天仙都娶得?再说,他那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瞧你说的。我女儿就是天仙!”
“你这意思,是不希望两个孩子能成是不是?好你个慕修齐,一天到晚说想和我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敢情你就只是嘴上喊喊的?”
“别介!那我可是真心的!好不容易你家那位肯点这个头,我别提多欣慰了!”
历尚书叹口气,“摇摇头,“她可不是嫌弃你家二女三女相貌……咳咳嗽,只是不喜欢她们生得太像你,看着挫气!”
临安侯顿时瞪大了眼睛,“挫气?我挫气?呔!我慕修齐年轻时也是京都城内风度翩翩一美男子,我挫气?”
他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我再怎么滴,也长得比你好太多了吧?”
除了脸有点方,脸色有点黄,他整体还算是英俊的好吧?
挫气?呵呵。
历尚书瞅了他一眼,“月娘心里还记着当年的事,她对你有怨气,自然看你不顺眼。你呀,就担待着吧!”
他微微地哼了一声,“要不是锦儿是苏梓萍的女儿,你以为我家月娘愿意和你家结亲?”
当年,一对好闺蜜嫁给了一对好朋友。
他和月娘倒是白头到老了,两个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日子却过得十分幸福美满,生了一窝儿子,上两个月大孙子也出生了。
可是月娘的好姐妹苏梓萍,却永远地留在了十八年前。
苏梓萍埋骨宿州,实在是太远了。
月娘就是想要给好姐妹烧个纸上个坟都没有法子。
每年清明节,就只能在蟠湖边上随意找个地方送几盏河灯,希望可以将哀思寄托,送去遥远的宿州,让好友知晓,人间尚有记挂着她的人。
苏梓萍在临安侯这里,是一个不让任何人提起的禁忌。
可是,历尚书却是一个例外。
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共同经历了各种跌宕起伏,仍然手握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