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潇与如锦只有一面之缘。
但是这仅有的一面,实在太过惊艳,足够让他对这个有勇有谋骑射非凡的女子印象深刻。
他拍了拍头疼欲裂的脑袋,“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如锦见他模样,好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便知道,太子与她一般,也是局中人。
她目光微凝,“太子还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在做什么吗?”
太子想了想,“我给父皇敬了酒。然后看到了宝儿。今日离宫太危险,宝儿不该来的,我怕她受伤,便追了过去……”
他扶着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锦心想,果然是同样的手法。
“我与太子中了相同的圈套。只不过,太子是被人下了méng_hàn_yào晕过去的,而我是被人劈晕的。许是我运气好,早早就醒了。”
她望向太子,“屋里燃着催情香,混在炭炉里,是我将炉火掐灭了。门锁上了,根本就打不开。
我怕太子殿下继续睡下去会冻伤,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簪子将您刺醒的。”
说着,她指了指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裙摆,“我知道很疼,但是只有这么疼才能保持清醒,不被人暗箭所害。情急之下,便宜行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的腿上此刻仍在源源不断地淌着血,生疼生疼,原本还有些微微的恼意。
但他见如锦不仅刺了他,还刺了自己,心中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他连忙道,“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怪罪你?”
如锦面色肃然,“太子殿下,有人想要您储君失德,强占人妻,想看您与靖宁侯府离心,想叫我父亲与您反目,其心可诛!”
她抬头,目光犀利地望向他,“殿下,您难道不打算反击?”
太子醒来后接连受到暴击,这时候才有功夫去想这事情里面的玄机。
他一阵后怕。
若非如锦醒来后掐灭了催情香,很难想象他会不会兽性大发,强占了表弟的未来妻子。
表弟很看中这位慕大小姐,倘若被他横刀夺爱,多年的兄弟情谊便就都付诸流水了。
舅父只有一个儿子,偌大的靖宁侯府将来会全部交到表弟手中,可表弟若是与他离了心,就等于萧家不再会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好险!
但临安侯会因为此事与他反目吗?
如锦察觉到太子狐疑的目光,立刻说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人,假若清白被污,只能以死明志!”
她顿了顿,“父亲宠我至深,好不容易才能与我团聚,若是因此失去了我,必定会归咎于太子。丧女之痛,可比杀父之仇,太子殿下,我说得对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立刻打消了太子心头仅有的一丝丝疑惑。
他点头,“确是如此!”
假若此事真的发生,如锦若是愿意从他,给他当个侧妃,那他其实算是个赢家。
可若是她刚强贞烈,直接抹脖子死了,那对他来说,真可谓是飞来横祸!
太子目光深沉,“如何反击?”
如锦说道,“将你我锁在这里的人,必定还在附近。”
她望向太子,“既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太子和我的性命,那么……太子肯不肯与我一起演一出戏,好引他们将门锁打开?然后你我反将他们一军?”
太子听她俯身过来,在他耳边娓娓道出计划,心中暗暗叹服,同时又十分庆幸今日这祸事并未闯成。
要不然,即便她跟了他,身边有这样一位智谋深远之人,简直防不胜防!
他点头,“好,就听你的。”
如锦所料没错。
浑身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中年女子并没有走,那个会缩骨功的男人也没有离开。
此刻,他们正在附近的屋子里讨价还价。
“咱们早就说好的,事成之后,给你三千两银子。银货两清,你就该离开这里。时迁,你莫要太过分!”
“慧姑姑此言差矣!我时迁干一票值三千两没错,但这一票也玩得有点太大了!
你要我绑的人,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一等侯的长女,事情若是败露,那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压惊费你不加点?
封口费也不多给些?”
时迁嘿嘿一笑,“不晓得若是太子知道了,阴他的人其实是他的母后,心中该当如何?”
慧姑姑眉心一跳,“你!”
她深深地沉了一口气,“时迁,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如今变得如此贪财不堪了?”
时迁轻佻地望着她,“你都能从庆阳郡主的贴身侍女变成皇后娘娘的心腹,我为什么不能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
他伸出一个手指,“我知道你身上带了银票。一万两!不能再少了。拿到钱,我就立刻走人。”
慧姑姑怒不可遏,但却又丝毫没有办法。
时迁乃是江湖异人,这些年来,她利用他为皇后娘娘办了不少事,实在是知道了她们太多的秘密。
这种人,原本不该让他活着的。
但他武艺高超,又精通各种不入流的玩意儿,招数又狠毒又阴损,十个八个禁卫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弄不死他,索性便就一直用了下去。
谁曾想,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这点小事给他三千两银子已经是看在他从前的功勋上了,谁料到他居然胆敢狮子大开口,又问她要一万两?
可是这钱,却又不得不给他。
正殿内还在饮宴,时迁要是给她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