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扭头,看她蹲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抓的衣裙有点皱,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坐了起来,声音很平淡,“怎么了?”
不是要回去吗?
双儿低头,声音不大,脸色微红,“你,你送我下去。”
走了两步她才想起来,刚刚他直接将她带上来的,没有梯子。
那她怎么下去,她又没有武功,总不能也像卫无一样,蹦下去吧。
这么高,要摔断腿了。
卫无这才反应过来,唇角难得勾勒出一抹笑意。
笑意很淡,淡的不仔细看都捕捉不到。
他站起来,双儿也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揽着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跳了下去。
双儿只觉得心跳莫名其妙跳的有些快,觉得卫无走过来时,明明只有一两步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好久。
连伸手揽着她的腰时,动作都很轻,很慢,慢的像是是一个拥抱。
不像之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地上。
她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心跳,闻到了他怀里那股冷冷的香。
她觉得自己手脚都有些僵硬,脑子一瞬间有点不够用。
鼻间萦绕的似乎都是他的味道。
七月的风,有点撩人,双儿被吹的鬓颊愈发红艳。
“到了。”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低沉,似乎,还带了一丝丝温柔。
手却没有松开她的腰,像是眷恋。
身高之差,双儿只到卫无的下巴,他微微侧头,双儿便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
她一瞬间有些恍神,木木的应了一声哦。
手还抓着他的衣服,没松开。
卫无也没出声,就这么让她抓着。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猛地往后退一步,退开了他的怀抱,哈哈的干笑了两声,语气有一丝慌乱,“谢谢,谢谢你啊,我回去了。”
卫无将手攥了攥,背在身后,嗯了一声。
看着她回了房。
莫名的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两个嘴碎的小厮议论了她一句,腰细。
感觉有邪火横生,他转身,去了后院没人的地方练功。
这件事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双儿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碰到他的时候,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寒暄两句。
仿佛那夜,那一瞬间的旖旎,不曾存在。
她神色自然,言笑靥靥,和往常一样。
他会淡淡的应两句,然后走开,眼底存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不喜欢他。
一转眼,又要过年了。
主子秋闱已过,桂榜第一。
大夫人和大爷他们都非常高兴。
遣散了府里所有的下人,给他们放三天假,只留了她们四个小丫鬟。
偌大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不少。
年夜饭和去年一样,两个桌,大夫人还是备了果子酒,主母没有喝,几个小丫鬟喝了,但是控制着量。
因为去年醉了一次,她们都知道,这果子酒在好喝,也是酒,也会醉的。
府里没有旁人服侍,她们万不能在醉了。
主子和主母还是没有守夜,借口困了回去。
但是卫无知道,他们没有回去,而是主子带着主母出去了。
主子主母不在,他也早早的回屋,准备休息。
守夜什么的,他从来没有兴趣。
上陵很热闹,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几个小丫鬟终于如愿守岁了。
时辰到的时候,院子里也放起了烟花。
大夫人也没吝啬,买了很多烟花,图个喜庆。
霹雳吧啦,吵的他无法入眠,就这么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满院子的烟花爆竹声中,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芬兰,墨玉,云芝,你们许愿了没?”
乡村里的习俗,新旧交替的一刻,可以许愿,听说会灵。
他是从来不信,但是小丫鬟们格外迷信。
几个小丫鬟笑闹,“许了呀,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能不许嘛?”
她好奇问,“你们都许了什么呀?”
哼哼,一个比一个神秘,就是不说。
双儿和她们闹的开心,“哼,我不用猜都知道云芝许的是什么?”语气有点自豪。
云芝不信,“你说来听听。”
双儿很八卦,“肯定是想找个斯文的书生嫁了呗。”
说完她还夸张的调侃了一句,“哎,云芝留不住咯,一颗心就想往外面飞哦。”
云芝羞红了脸,追着她打。
因为双儿还真猜对了。
少女怀春,已经对未来的伴侣有了幻想。
芬兰在一旁拉架,墨玉笑的前俯后仰。
大爷和大夫人守完岁乏得很,打个哈欠回去睡了,临走也叮嘱她们早早回去歇了吧。
几个小丫鬟连连应好。
果子酒虽然没有多醉,但是几个人仍然有点微醺,尤其是双儿,贪杯多喝了一点,走路晃晃的,一路上还在闹。
云芝面皮薄,被双儿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揭她短,“你再笑我,我就跟二夫人说你心仪田刚,把你早早的嫁出去,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到我。”
双儿笑她恼羞成怒,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你瞎说,我才没有。”
只是这声音有些绵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羞涩的紧,像是在遮掩被戳破心事儿的尴尬,而不是真正的在辩驳。
云芝和墨玉同时瞥眼,死鸭子嘴硬。
田刚对她这么特殊,她们才不信双儿不清楚人家的心思。
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