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听说大夫人已经同意了玉儿给陆锦华做妾,在院子里大发了一顿雷霆,偏她也被老爷禁了足,不能去找温氏理论。
消息还是由温氏的大丫鬟春草来传的,想起春草刚刚提起玉儿给人做妾时眼底漏出的不屑,杜姨娘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往日里她得相爷宠爱的时候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奉承巴结着她,就连温氏都要礼让她三分。
现在相爷才不过冷落她几日,这些下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区区一个传信的丫鬟都敢跟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杜姨娘气的砸了屋子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吓得丫鬟们在门外瑟瑟发抖,没有一个敢进来收拾,直到良久后屋里没有声音传来,大丫鬟白蓉才颤巍巍的进去带着丫鬟收拾。
杜姨娘毕竟三十有二,眼角细纹淡生,脸上斑点增多,平日里全靠脂粉遮掩才敢出门,这一个月禁足,也没怎么注重仪表,现在一副素面坐在镜子面前,两眼泛红,面色苍白发丝微乱,竟显得有些狰狞。
她坐在梳妆台旁盯着铜镜久久不出声,眼里透着阴翳。
都是唐晏宁,要不是这个小贱人设计了玉儿,那么她的玉儿就不会在祠堂受苦,更不会被人许做妾,没有人比她清楚,做妾的卑微,贵妾又怎样,还不是低人一等。
怒极反静。
唐晏宁,你让我的玉儿失贞,那你也别想清白的嫁人,杜姨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对着镜子大笑了起来,这可把正在收拾屋子里的丫鬟都吓了一跳,这笑声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杜姨娘提笔修书一封,吩咐白蓉拿着这封信去新丰街的茶铺交给杜掌柜。
杜掌柜杜光行是杜姨娘的大哥,两兄妹以前也只是普通的村民农妇,因杜姨娘给唐恒做了妾又深受宠爱,所以杜光行也连带着沾了光,开了一家茶叶铺,脱掉了农民身份做起了小老板,仗着妹妹得宠,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暗地里为妹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次杜光行收到妹妹的信件看完就立刻回了一封,让妹妹只管放心,那日定会一切都安排妥当!
收到回信的杜姨娘终于展颜笑了笑,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朱钗,举止优雅,仿佛又回到了昔日那个落落大方的杜姨娘,还有几日玉儿就该从祠堂出来了,到时候她要让玉儿亲眼看看唐晏宁如何被玷污,被糟蹋,好为女儿一雪前耻。
~~
睿王府。
睿王由于之前并不得宠,所以府邸分配的较远,并没有在内城,而是在外城永福巷,一些朝中重臣居住的街道,睿王府虽然不比其他皇子府上奢华大气,但胜在宽广简约。
远处听雨亭里男人身着一席紫色蟒纹袍立在亭边,双手负后,背影清冷。
一双黑眸眺望望着远处池塘里的莲花,似是沉思,身旁的贴身侍卫随风弓腰在报备着事情。
“还没查出来吗?”声线微冷,似乎还带着不满。
“回王爷,目前已经查到了地下赌场,但还不能证明是梁王所设,梁王做事一向隐秘。所有的过程他都没有直接参与,只有最后的收入会流入他的名下,卑职挟持了账房先生得知,每次入账都有账本记载,只是这个账本梁王保管的十分隐秘,卑职暂且还未查到,请王爷责罚!”随风恭敬的说道。
“那雪颜呢?可曾查出?”
“未曾,属下查了所有的拍卖人口记录,并未有叫雪颜的女子。”
睿王蹙眉:“接着查,关于账本你们再去打探一番,实在不行我会去找先生出马。”
“是,卑职告退。”言罢随风恭敬的退了出去。
睿王盯着平静的湖面兀自沉思,这个叫雪颜的女子会是那个人吗?
~~
时值中午,骄阳照射着大地,这几日天气愈发炎热,连老槐树下都遮不住这火烤的暑气。
秋苑里的两个洒扫的粗使婆子平日就比较懒散,这会儿都躲在屋里打盹。
唐晏宁换了一身利落的小厮装爬上了那颗大槐树。
双儿在下面担忧的小声说道:“小姐,您当心点,不要摔着。”
大槐树枝干繁多粗壮,唐晏宁体态比较轻盈,所以爬个树还是比较轻松,就是下来这个问题有点难,她冲树下的双儿摆摆手示意:“你赶紧回去躺屋里,不要让人发现我偷溜出去了,我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你放心!”
看到小姐的示意双儿只好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回到屋里乖乖躺在小姐床上,假装小姐在午睡!
唐晏宁爬到和围墙差不多的高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绑在一根稍微粗壮一点的枝干上然后慢慢沿着墙面往下滑。
相府是高门大户,这围墙比普通人家修的高了三尺,得亏这颗大槐树生长靠墙且又高耸,不然她真想不到合适的法子出去,上次借口祈福出去了一趟,结果晚归了一会儿,回来就被温氏训了一顿,并且不再让她轻易出府,所以这次要出府只能铤而走险翻墙了。
唐晏宁活了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翻墙,难免有点紧张,还好终于平安的着地,把绳子稍微掩藏了下,就匆匆的往罗巷走去!
顾怀生今日来集市打算买点孩子日常上课用的宣纸笔墨,才走到拐角就看到有人在墙上挂着,小心翼翼的往下滑。
这相府守卫也忒不严谨了,大白天竟然就有贼人翻墙,且还用这么笨拙的方法,顾怀生正打算无视然后换条街道走,就看到前方挂在墙上的人突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