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点多就起来了,已经吃过东西。
只有少年睡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吃。
待少年走到近前,顾沉眠眉眼深邃的望着他,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薄唇微动:“饿不饿?”
沈初墨低头看了看被整理服帖的衬衫衣领,淡淡点头:“嗯。”
外面天空很晴朗,古城街道上来往的人也多。
几人坐在店内大堂,顾沉眠正打算起身,就听见少年又说:“不急,等会儿直接吃晚饭。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宋浪的事。”
本来两位大佬坐在一起,就好像自成一股气场,他们都插不上话。
听到这句话,余林枫才找到插话的机会,忙道:“反正没什么事,闲着无聊,随便问问。”
说着,他转过头背对着老板娘,朝沈初墨使了个眼色。
沈初墨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即不再多说。
他们三人都是坐在大堂的木长椅上,只有乔希是站在前台边上。
趁着这个空档,他又问:“老板娘,闲着也是闲着,给我们讲讲宋浪的事呗?”
老板娘能在这临江县里开店面,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
她自然知道他们不是闲得慌,但也不说破。
反正宋浪的事,在临江县又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稍微年长的临江人都知道。
她笑了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宋浪啊,说起来也挺可怜。”
宋浪的身世,大概要从十七年前开始说起。
那时候,宋浪还没有出生。
但他的母亲阮香玉,却是临江县有名的交际花。
说交际花是好听,实际上是做什么勾当,大家都清楚。
阮香玉也确实长得好看,她还在的时候,只要在临江县说起‘狐狸精’三个字,众人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必然是她。
常年混迹于各色风月场所,只认钱不认人。
要说没心没肺,她当属第一。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对宋修楷一见钟情。
宋修楷,也就是宋浪的亲生父亲。
当时,宋家在临江县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宋修楷是宋家大少,为人正直,风度翩翩。
在阮香玉接触的这些人之中,他是难得的正人君子。
阮香玉虽孟浪,却也敢爱敢恨。
她清楚自己的心意,并且主动追求宋修楷。
宋修楷家教严格,平时恪守礼数惯了,哪里见过阮香玉这样的女人。
偏她勾人手段厉害,几次三番惹得宋修楷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最后更是干脆连门都不出,硬生生在家避了三个月。
这期间,阮香玉想尽办法托人给他送信。
每天一封,从不懈怠。
信中所写,大多都是生活中的琐碎小事。
比如她今天读到一本书,觉得书上的句子很有意思,就会摘抄下来写给他看。
又或者月色阴晴圆缺,大雨打落庭院里的花,惹得她一阵伤感,都会在信中表达。
阮香玉没读过什么书,偶尔也会请教他一些读不懂的诗句。
起初送过去的信,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到了第二个月,宋修楷渐渐偶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