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规模杀俘都不加以处置的话,将来大明军队打仗,就不要想对方有活人了。即便是情有可原,也不能轻易开这个口。
说实话,在朱祁镇看来,大明军队的军纪本就够稀烂了,如果这一件事情,还在稀烂之上打出一个大口子。
就更不好办了。
朱祁镇皱眉问道:“诸位先生以为该怎么办?”
“陛下,决计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营国公,甚至不应该掀开盖子。”杨洪说道:“否则天下议论的不是营国公而是朝廷。这一件事情应该暂且不说,等将来营国公回京之后,再做处置。”
“如此如何挡天下悠悠之口?”刘球当然不愿意了。
刘定之忽然开口说道:“昌国公所言极是,安南小寇永乐年间,屡屡犯边,正要以儆效尤的时候,即便从下面的情况来看,这一件事情营国公并没有参与,真正参与进去的是征南军士卒,如果惩罚营国公,那么这些士卒会怎么想?”
“徒徒惹得军心不安,朝廷颜面受损。”
“不如依昌国公之意,陛下密旨责罚一番,但是在明面之上决口不提此事。”
李贤说道:“臣也认为昌国公之见正合宜。”
朱祁镇听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这一件事情,有一些掩耳盗铃的感觉,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三十万斩首之中,最少有一半是杀俘,清流之中恐怕要炸开锅了。
不仅仅是郭登不得安生,朱祁镇也未必清闲了。
如此做,将朝廷的颜面遮过去,至于能遮住多久,就不知道了。
如此这一件事情就过去了。
接下来一件事情,还是与安南有关。却是郭登的一封奏疏。
这一封奏疏只有一个内容,就是分析了而今安南的局势,又分析了而今明军的各种优势劣势,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暂停对安南用兵,修整半年之后,再次继续对安南的进攻。
这个奏疏,内阁之中一直没有统一意见,朱祁镇也有一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