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问道:“先生准备怎么办?”
于谦说道:“臣准备做两件事情,整顿河道上的钞关,而今陛下多属意海运,再加上河北粮食丰收,如果不是因为北方用兵,北方的粮食足够用了。”
“故而漕粮数量减少,而今每年不过两百万石。”
“会通河疏浚之后,南北船只来往不断。”
“然国家治理运河,花费亿万之数,沿途河关,却中饱私囊,上缴朝廷少之又少。更有无数官员,士绅,皆功名夹带货物,斯文扫地。海关每年能为朝廷纳税数百万两,臣以为河关每年在百万之数。臣请将运河七关,从户部转到河道总督治下,臣用河道之税,治理河道。”
“此其一也。”
“沿海土地,虽然单薄,但并非寸草不生,先前多属于盐场,采芦苇所用,而今盐场多用于晒盐法,不再需要芦苇,而因为中原多灾,流民渐起,臣以为当令流民在此屯田,所出田产,计入治河经费之中,待工程一毕,划为郡县则可。”
“有此两者,虽有不足,但足以兴工,臣请久任河道,十年之内,必竟全功。请陛下念江淮百姓之苦,广开恩泽之门。”
朱祁镇听了,心中感叹。于谦筹划这一件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了。
说起来容易,但是其中很多事情非亲身考察,不能得其究竟。就比如说运河各关,每年收入不过十万两而已。
这还是在周忱将钞关税给折银了,否则之前收的都是擦屁股都显硬的宝钞。
从十万两到百万两,其中固然有漕运多走海运,已经达到每年四百万石的数目。总计而今,比宣德年间,每年多出两百万。
运河也多出了运输空间,也让运河商业气氛大增。
朱祁镇以为海运大兴,运河就会衰落下来,但是事实证明,朱祁镇想差了。
总体来说,整个大明都呈现出一种运输方式限制了运输量,海运固然兴旺,但是总体运输量来说,依旧达不到南北交流的上限。
就好像并不会因为开通一条高铁,让高速没有人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