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杜兰离开后,箭毒木才苦笑着说:“不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套话,这次对方是位有身份的绅士,和普通的民众不同的。”

“我只是在想,万一真的是他做的,而他最近又饱受良心的谴责,或许会因为我的质问漏出一点线索。”夹竹桃小声辩解,“而且在推理小说中,这种乡绅也是最容易成为凶手的。”

“算了算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对我们的方式提出异议,有一次夹竹桃还差点被人一拳揍到脸上,今天的后果不算严重,就算他控告我们,无非赔偿点金钱。倒是曼陀罗一直魂不守舍的,放心放心,不过是小场面。”马钱子拍拍伊薇特肩膀。

你们根本不懂,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伊薇特眼神复杂地扫过三位作死小能手,万一对面身份暴露杀人灭口,她可不敢保证这几位的生命安全。而且根据特殊使命局的保密守则,凡人目睹了超凡者的战斗,一定会有精神系能力者来消去他们的记忆,据说对大脑有一定的损害。

可惜这次出门没带渡鸦,不然就可以送信呼唤大部队要求抓人了……哎呀,不对,要怎么解释自己从哪推测出真凶呢?

额……

“没关系,我们这次出来的首要目的当然是找出真凶,次要则是在郊外散散心,阿尔比恩的田园风光有着非同寻常的魅力。我已经在这里最好的旅馆定了房间,我们今天可以在这留宿,等明天坐下午6点的火车回伦敦。这样来时我们可以欣赏白天的美景,回去的路上则有黄昏的田野相伴。”夹竹桃兴致勃勃地说。

虽然伊薇特很想现在就回去,但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同伴,一个人离开又无疑是很失礼的行为,于是只得先呆到明天再说。

……

另一边,杜兰也回到了自己的乡间别墅,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淡然的表情霎时变得残忍恶毒。

“不过是区区凡人……低等的愚民……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一种陌生的渴望正迅速占据他的思维。杜兰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

究竟多久了呢?我杀的最后一个人是谁,在什么时候?

忘记了。

原本人的记忆应该是时间越近越清晰才对,可自己似乎完全相反,记得的总是在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杀死堂兄,他总是不经意在自己面前炫耀他那成群和仆人和令人艳羡的财富,现在它们都归自己了;还有一次是杀死已故妻子的表哥,没办法,虽然那个男人并不讨厌,但谁叫他们从小就订婚了?那时候自己是多么渴望得到丽莎啊……当终于确定她表兄的死讯时,自己又是多么欣喜若狂。或许那时就已经把激情消磨殆尽,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杀死丽莎时内心却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没错,就应该是这样,我是超凡者,比凡人更加高等、更加优越。当我觉醒的那一刻,就注定成为了食物链上更上层的生物,我杀人就和人狩猎狐狸和鹿一样天经地义,这是身上流淌的神圣血脉赋予我的天赋权力!我是神祗在凡间的后裔,所以才会在外表上也逐渐显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质……

想到这里,杜兰突然惊恐地抓起一旁的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还好,仍然是原来的他。

在一年前,他常常从镜中看到幻觉,他的脸几乎拉了两倍长,嘴唇萎缩,上下牙床突出,增生了许多颗参差不齐的、宛如马的牙齿,脖子也变粗边长……他成了一匹马,一匹从疯子笔下诞生,只会在最荒诞的梦境中出现的怪异的马。

幸亏他在事情进一步恶化之前找到了那个组织,一个和他一样的“觉醒者”的秘密结社。

在组织里,他结识了“九头蛇”,并用互助的规则交换“九头蛇”帮助他控制那些可怕的幻象。

即使现在,杜兰也很不愿意回忆起那仿佛来自异界的呼唤,一开始它像是从遥远的虚空传来,但仔细回味,又更像是从自己体内发出的声音,它的扭曲异常无法描述,有时候甚至让杜兰自己也怀疑,自己人类的外表下是否藏着更加可怕的东西?它穿戴着自己的躯壳,模仿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不!我就是我!这一切都处于我的意志!我的决定!

杜逐渐狰狞。

果然我应该杀了那几个白痴侦探……一切都是他们触怒我,死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

就在伊薇特投宿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思维迷宫”一行人刚在餐厅坐下,就看到一个12岁左右的少年一边抹眼泪,顶着一对红红的眼睛来走到不远处的厨房。

“苏珊姨妈,可不可以给我几根胡萝卜,我去喂给‘上校’,它明天就要被拉到屠宰场了……我舍不得‘上校’,呜呜……”

“‘上校’是你家老马的名字吗?”伊薇特看小男孩有些可怜,给了他一小袋饼干,摸了摸头。

“它和我一样大,还在身强力壮的时候呢!而且它不是我们家的马,是我爸爸服务的老爷家的。”

“老爷?是附近的杜兰先生家吗?一匹壮年的马克不便宜,如果生病了可能还有救治的机会,杜兰先生怎么就决定把它送去屠宰场呢?”

“上校治不好了。”小男孩懊恼地说,“它腿瘸了,上次杜兰老爷给爸爸放了假,我们只不过回了老家一趟,马厩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看,上校的马蹄铁掉了都没修理,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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