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在颠簸的马车上就忍不住拆开了信件,已故的钱德勒医生在信上讲述了他惊人的发现:被叫做伦敦的拉弥亚那位杀婴老妇人以前曾在勒普顿医生的诊所当过护理人员, 有一张勒普顿诊所的合影中, 的“拉弥亚”就在其中一个角落, 而且那间育婴堂刚成立时,曾搞了一次慈善捐赠活动,勒普顿和一干社会名流都为她的基金会提供了资金。

钱德勒认为,育婴堂的事是一次骗局, “拉弥亚”当时几乎被吹嘘成怀抱圣子的在世玛利亚, 实际上则是以这个为幌子敛财,一边吸收捐赠,一边通过杀婴降低成成本。

钱德勒之所以被除掉, 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勒普顿医生不希望人关注的秘密,难道根源是那间育婴堂吗?盗墓贼也宣称,去勒普顿名下疗养院的途中,曾经见过包着头巾的老妇人,她还带着一个小狗那么大、沾血的布包。如果勒普顿医生只是想要借助她骗钱, 那没必要连疑似婴儿尸体的布包都一并接受, “拉弥亚”大可以在布包里裹一块石头, 直接沉入泰晤士河。

无论如何, 可以确定的是, 他想要接回艾莉森和他的孩子,一定不是出于什么善意。伊薇特今晚决心先去勒普顿医生的宅邸暗中探查, 弄明白女主人和她丈夫态度的分歧究竟是因为什么, 以及她是否知道某些东西。

……

如同华夏古代达官贵人总是爱自称“耕读传家”一样, 在以前很多国家的道德观念中,从土地上获取收益总是比从资本上获取收益更高贵,阿尔比恩人同样认为乡村生活远离城市的污浊,是宁静而圣洁的。假如他们的工作使得他们只能屈居于闹市,有条件的人总会按照乡村的情调极力装点些什么。

勒普顿家的住宅坐落在城区一个上级中产阶级的街区,这里的屋子每一栋外面都有小型的园林,以整洁别致的草坪和花床装饰,在这座铅灰色的城市中散发着熠熠生辉的色彩。

可是假如有生人走进到宅邸内部,就会感到一种凝固的哀伤席卷而来。房间内装点的花卉并非这个季节更鲜亮讨喜的蓝钟花、波斯菊、丝兰等,而是白色的菊花、百合以及康乃馨,花朵有些衰败,想必是女主人无心打理,已经好几天没更换;壁炉上、书桌旁的相框里则是一对面带哀愁的夫妇抱着他们的孩子,有时候是一名6岁左右的男孩,有时候则是2岁的男孩,但孩子们都总是闭着眼睛,就像是在沉睡。

这是阿尔比恩最近流行的风俗,每当儿女早夭,父母就会请来专业的化妆师和摄影师,把他们打扮得像是熟睡一样,再与尸体合照,留作将来哀悼和回忆之用。

在这里,屋子内所有时钟都被停顿在11点17分,那是勒普顿家最后一名孩子咽气的时间,有人说只要让指针不再转动,就可以把灵魂留得更久一天,也是这个时代的习俗,原本只要保持三天就可以恢复正常,但在女主人的要求下,保持这个状态已有大半年,仆人们试着习惯了不看钟表,而是用教堂的钟声和天空的明暗猜测时辰。

尽管有诸多不便,但他们却不敢向主人抱怨,平时干活和说话也尽量不发生动静,避免触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主人。

一位穿着黑色修身长裙的年轻女性托着餐点和一支烛台,穿过了正在撤换清洗地毯的杂役仆人。

“老爷已经几天没回来了……虽然他以前也经常在外,但从未如此长时间逗留。”

“如果是我,家里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回来,说不定老爷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情人。”

仆人们背着那黑衣女人,低声议论着。

黑衣女人是勒普顿夫人的贴身女仆凯伦,原本不用干这些杂活,但自从夫人痛失一双子女后,就整日在自己卧室中,再也不见外人,任何指令都是由凯伦小姐传达,以至于仆人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勒普顿夫人本人。

凯伦几乎无声无息地走到顶楼女主人的房间,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谨慎地伸手轻轻敲了门。

和以前一样,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不曾有人住在这里。

她也按照上次、上上一次的方式,尽量轻和快地拧开了门把手,屋内漆黑一片,走廊上的灯光迫不及待的从门缝中涌入房间。

“……关上!”房间里传来一声女性沙哑地怒喝。

“抱歉,夫人。”凯伦走进来随手关上门,然后轻车熟路地摸索到大床旁的梳妆台放下餐盘,这个房间即使在白天也挂着厚厚的毯子,完全遮蔽了窗外的阳光,从来不见天日。

她用打火机点燃了她带来的新蜡烛,借着微弱的火光,房间内的陈设终于从黑暗中探出它的棱角,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床正对面的一张巨幅油画,它同样画着勒普顿夫妇和他们的儿女,两个可爱的孩子就像天使一样依偎在父母身边,如果不是勒普顿医生的脸被小刀横七竖八地划了十几道口子,稀碎的画布翻卷拖曳下来,将这幅画改变为阴森和恐怖的作品,这本该是安宁祥和的全家福。

更奇怪的是,两个孩子全身都印着淡淡的鲜红色唇印,似乎是有一位女人曾经不停地亲吻着他们的画像;就连勒普顿医生被划烂的脸部也有唇印,而且有的还在破损翻过来的画布背面,必然是先割破了画,然后再亲上去留下的效果。

凯伦的手微微一颤,无论见过多少次这张画,她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从那上面传递而来的绝望和悲伤,就像海啸一样拍击着她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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