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连头都没抬:“西蛮部落,排外而落后。你阿娘是中原女子,你身上也流淌着中原人的血,你们在那种地方,吃了很多苦吧?”
金秀烈唇瓣轻颤,不懂他问这话是何意。
难道他在临幸她之前,还得先往她伤口上撒一把盐吗?
“效忠本王。”
萧弈搁下朱笔,缓缓抬头,眉目英隽深艳而不怒自威:“本王不止觊觎南越疆土,本王还想要西蛮那广袤的草原,那数不胜数的牛羊和骆驼。金秀烈,效忠本王,本王将派兵为你扫清西蛮的仇人,扶持你当西蛮部落的女王。”
金秀烈怔怔站在原地。
她明白萧弈的意思了。
这个中原男人野心勃勃,他想通过扶持她,来得到整个西蛮部落的投诚和效忠!
金秀烈低头盯向脚尖。
比起当楚怀南的皇后,比起仰仗男人的鼻息而生存,回国当万人之上的女王,回国与阿娘团聚,当然更令她痛快。
在萧弈给出的条件面前,楚怀南的承诺一文不值。
金秀烈的思考时间甚至没有超过半盏茶。
她跪倒在地,捧住萧弈的脚,虔诚地低头亲吻他的鞋面,给予他西蛮部落最高的礼节,诚挚道:“西蛮金秀烈,愿率领整个西蛮部落,效忠摄政王!”
接着,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就出卖了楚怀南,把他让自己在浴佛节那日偷盗萧定昭的事说了出来。
萧弈听罢,满眼讥讽。
楚怀南当真是不自量力,四月初八那日,恐怕他得彻底领略一把什么叫做绝望。
他吩咐十言带金秀烈去厢房休息。
他批完折子,步出书房。
园林春景繁盛。
他的小王妃带着阿弱坐在游廊的美人靠上,一本正经地拿捏腔调,深沉道:“阿弱。去,给本王再请两个夫子回来,本王只要学识最好的夫子,酬金,不是问题。”
她模仿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弱虽然不怎么能听懂,却也弯着眼睛跟她一块儿笑。
一大一小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比春阳更加温暖灿烂。
萧弈看了片刻,上前轻弹了弹少女白嫩的额头:“乱说什么?”
南宝衣捂住额头,笑眯眯地歪过小脸:“学二哥哥说话呢。二哥哥若是不服气,也可以学我呀。”
萧弈:“……”
他才不学南娇娇。
那样的娇言娇语、娇里娇气,出现在她身上才好看,出现在别人身上,就像是东施效颦,蠢笨得很。
他负手而立,正色道:“从我踏进书房批折子起,你就带着阿弱在这里玩,白白浪费光阴。从明日起,让他去跟夫子去学《诗经》。”
南宝衣震惊:“他连《三字经》都不会,学哪门子《诗经》?二哥哥,你这样教小孩儿是不成的,当心揠苗助长!”
萧弈毫不在意:“萧家皇族,本就机敏过人。我兄长三岁识字,七岁成诗;我远在长安的两个阿弟,六岁舞剑,十岁杀敌。阿弱,定然也是不差的。等再过几年,让阿弱学作诗,学骑射。”
南宝衣:“……”
萧家皇族的小少年们,可真是太惨了。
她惆怅道:“二哥哥,我开始盼望生个女儿了。”
“女儿就不需要用功吗?萧家皇族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顶尖,不仅文武兼容,药蛊方面也颇有涉猎。”萧弈忽然睨她一眼,“咱们的女儿兴许会蠢笨些,更得笨鸟先飞才成。”
南宝衣:“……”
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
她仿佛已经能预见到自己宝宝悲惨的童年了。
她不高兴地鼓着腮帮子,忽然拿起圆鼓鼓的刺绣小老虎,报复般朝萧弈凶巴巴地张牙舞爪:“嗷呜!”
阿弱有样学样,在美人靠上蹦跶两下,也跟着噘起小嘴,张开小爪爪,活泼地冲萧弈“嗷呜”。
萧弈看着这对充满孩子气的搭档,一时间无言以对。
楚怀南从花径尽头过来时,远远就看见萧弈抬手扶额,明明是无奈的样子,可薄唇却弯了起来,宠溺温柔至极。
长风过境,将桃花瓣吹落进游廊里。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和睦养眼,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温馨的家。
楚怀南眼底掠过痛色和妒恨,又很快恢复谦卑温和的模样。
他快步走到萧弈跟前,恭敬地拱手道:“小人刚刚为摄政王喂了马,还仔细打扫了马厩。摄政王还有何事需要小人去办,请尽管吩咐。”
萧弈挑眉:“皇上还真是勤快。”
“为摄政王效力,是小人的福分。”
萧弈盯着他,忽然哂笑:“金秀烈滋味儿不错,本王让她暂居摄政王府,皇上可有异议?”
“不敢。”楚怀南笑容更盛,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南宝衣,“摄政王若是喜欢,小人愿意把其他宫妃也一同送过来。陈宵雪肤白貌美,闺房间胆大奔放,玩起来颇为得趣。庄夏和庄秋是姐妹花儿,一个善琴一个善舞,同样身娇体软,一起召幸,可享齐人之福……”
一句句点评,看似公允,却把自己妻妾本该最隐私的一面,当成货物般毫无保留地讲给外人听。
南宝衣嫌恶地别过小脸,恶心坏了。
哪怕她和陈宵雪她们不和,却也为她们感到不值。
给楚怀南这种男人做妾,真不如嫁给寻常百姓家!
萧弈微笑:“你的诚意,本王看到了。你回去吧,不必再送美人过来。”
楚怀南急忙恭敬称是。
他丝毫不嫌自己下贱,恭敬地对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