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可谓是灭顶之灾。
赵老夫人几乎哭瞎了眼睛,赵老太爷也是一病不起,前有大女儿被女婿活活打死,后有小女儿狱中自尽,唯一的儿子也被判了流放。
眼下赵家就只有赵家嫂子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着,只是这眼下接连失去了宁侯府与裕王府的庇护,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楚玥姿前来探望外公外婆,宁侯府已经不算是她的亲人了,眼下她的亲人也只有外公外婆,如果外公外婆也出事了,她便是真的是没有跟的浮萍了。
“外婆怎么样了?”楚玥姿拉着舅母的手问道。
赵家嫂子叹了口气,说道:“自从玉妃自尽的消息传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哭,劝不住,眼下眼睛都模糊了。”
“外公呢?”楚玥姿又问道。
“情况也不容乐观。”赵家嫂子无奈的说道,“从前两年开始,身子就不大好,眼下接连遭受打击,这身体状况是一落千丈,前两日还能够尽一些汤水,眼下便是喝药都困难了,请了大夫来瞧了,大夫说是人尽灯枯,让我们早些时候做准备。”
她说着,不由得心酸的抹起眼泪来,赵家风光的时候,在京城之中都是显赫的,来往的都是权贵,哪里会知道会是今日这般的场景呢?
她握着楚玥姿的手,恳求道:“玥姿,你求求长公主,救救你舅舅吧,南疆乃是荒蛮之地,据说凡是发配过去的,在路上都要死一大半儿,纵然侥幸活着到了之后,也得过苦日子,你舅舅那里吃得了那些苦楚啊!”
“你放心吧,舅舅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楚玥姿说道,“我去看看外婆。”
房间里面传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药味,那是老人身上发出的将死的味道,楚玥姿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她想不明白,他不管是宁侯府还是赵家亦或是裕王府,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细细追究到根源的话,这一切都是她不该认识齐御之,如果没有齐御之这个负心人的话,或许一切还会维持原状。
父亲会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母亲依旧是宁侯府的夫人,姨母总有一日会取代裕王妃的位置,而赵家也会越来越好。
这一切的变数都怪她识人不清,认识了齐御之!
她以前憎恨楚家,憎恨楚原,憎恨楚玥安,而眼下她最恨的是齐御之跟敏芝郡主,这一切的一切,这是他们害的!
今日家破人亡,受尽屈辱与绝望,这等滋味她会好好的品尝咽下,他日总归是千百倍的还回去的!
“外婆。”楚玥姿坐在床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是玥姿吗?”赵老夫人伸出手来,“我的乖乖,我的心肝肉啊!”
“是我!”楚玥姿握住了外婆苍老的手,轻声说道,“玥姿就在这里,玥姿陪着外婆呢!”
“我的眼睛不行了,看不清楚你的样子,让外婆摸摸。”赵老夫人说道,伸手摸了摸楚玥姿的脸,老泪纵横,“是我的玥姿,是我的心肝儿!玥姿啊,你母亲没了,你姨母没了,你舅舅也没了,外婆就只剩下你了,你要答应外婆,一定要好好儿的,好好儿的啊!”
楚玥姿也跟着哭了起来:“外婆放心,我会好好儿的,我会代替母亲跟姨母好好的照顾外公外婆的,还有舅舅,我也会想办法将他接回京城的,我们一家人还能够再团聚的。”
赵老夫人苦笑了一下:“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赵家就交给你了,你舅舅不能死,他还没有给赵家留个后呢,你得看着啊!还有擎松,你得吧擎松那孩子找到啊,如此这算是一家团聚!乖孩子,你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何曾受过现在这些苦楚,我的孩子啊,外婆心疼啊,你才十七岁啊!”
祖孙两人哭做了一团,好不容易哄得赵老夫人不哭了,睡下了,楚玥姿又去探望外公,只是赵老太爷如今昏睡着,连她来了也不知道,她只好自己在一边说了些宽心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知道。
关了门出来,楚玥姿又拉着赵家嫂子说话:“眼下家中的事情只有辛苦舅母了,你一边担心舅舅,一边照顾两位老人,苦了你了。”
“做人媳妇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赵家嫂子说道,“眼下我还能够支撑下去,就盼着你舅舅能够早些时候回来。”
“放心吧,此事我会想办法的。”楚玥姿擦了擦眼泪,“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我该回去了,舅母保重,我该日再来。这些银子你留着应急吧。”
“我不跟你客气了。”赵家嫂子手下银票,“这些钱我留着了。”
楚玥姿依依不舍的离开,赵家嫂子擦了擦眼泪,一脸生无可恋,莫非这都是命?
赵家这边心酸不已,宁侯府的老夫人的心情在心爱的女儿与外孙女的陪伴下倒是恢复了不少。
她以前总是懒洋洋的带着春景园内,不愿意出门,眼下也能够被哄着去花园内逛逛,透透气。
吃过晚饭之后,暮色将至,不过今日的晚霞倒是很漂亮,楚黎陪着老夫人看了一会儿,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老夫人笑道:“好端端的作何叹息啊?”
“母亲,我是在为侯府的前途担忧啊。”楚黎说道,“眼下宁侯府竟然让香姨娘这样一个妾室当家做主,岂不是尊卑不分了?我就担心咱们侯府会想着夕阳一样,不是蒸蒸日上,而是日落西山。”
“别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