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放心不下老头儿与甜甜。山洞崩塌得那么快,那么猛,老头儿又被铁链拴着,万一、哪怕万一出不去了,受伤了,没人照顾。
常清静救了她,放弃了甜甜,甜甜怎么也算受她牵连。
那厢,又说常清静的“行不得哥哥”失踪了。
不行。
咬咬牙,桃桃霍然站起身,她得再进去看看!
于是便趁着这帮世家少年焦头烂额,没空留意她的时候,宁桃攥紧了掌心,满头大汗地又悄悄摸进了山洞里。
洞里如今是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乱石堆积。
一进山洞,宁桃定了定心神,先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奔向了那座神龛。
一走到神龛那儿,宁桃瞬间就愣了。
方才山洞崩塌牵连到了神龛,石阶破裂,柱子崩开,连那两座神像都断了胳膊,掉了脑袋。丈宽的大脑袋落在她脚边,眉眼摔了个粉碎。
而在神龛中央,原本是重重铁链束缚之处,只剩下了几截拇指大小的铁链,这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难道老头儿趁乱已经跑了?
宁桃胸口起伏未定,呆呆地想,想明白之后,反而有些庆幸地松了口气。
她担心那些人是来抓老头的。
人都是会偏私的,就算桃桃也不例外,她私心希望老头儿能跑得越远越好。
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个朋友。但桃桃又忙整定心神,长吁了一口气,又发自内心地为老头儿高兴起来。
来不及休息,宁桃又牵着裙子,越过了这一地狼藉,去寻找苏甜甜的身影。
她这腿被潦草地包扎过,不能支撑她走太快,宁桃一边走,一边喊,偶尔要停下来揉着腿休息休息。
只是走了一大圈儿,废墟下面依然没传来什么动静。
这一路,桃桃精神高度紧张,豆大的汗顺着鼻尖往下掉,又打起精神,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隐隐的灵力波动。
经过老头儿这几日的调教,桃桃如今对这些灵力波动十分敏锐。
忙不迭地冲上前,宁桃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这不是小青椒失踪的佩剑吗?!
那把如桃花春水般,淬炼了人间烟火的“行不得哥哥”就插在岩石裂缝中,被乱石掩埋,如同被被尘埃掩埋的佳人。
宁桃扑倒在乱石前,气喘吁吁地搬走了其他碎石,伸手想去拔剑。只不过这剑是倒竖着的,剑柄朝下,剑身往上。
看着面前这胭脂色的春水般动人的剑身,桃桃犹豫了半晌,鼓起勇气,往手上附着了些灵力,就开始拔剑。
手指刚一碰上剑身,宁桃立即就被烫了个哆嗦。
好烫!!
这简直就像徒手端热盘子一样,烫得宁桃眉头都紧紧皱起来了。
小青椒曾经把“行不得哥哥”给她把玩过,她记得“行不得哥哥”非但不烫,反而入手有些沁凉。
只是刚刚情势这么危机,或许“行不得哥哥”被什么符箓打中受到了什么影响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搁下去外面那些少年说不定就会发现她悄悄跑走了。
宁桃眨眨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继续拔剑。
这剑死死地卡在了岩缝中,剑刃又是异铁打造的锋锐无比,察觉到剑身松动的同时,宁桃也听到了“咔咔”,手上的灵力保护膜崩裂的动静。
一不做二不休,桃桃将心一横,不去管手上的保护膜。
那股烫意迅速穿透了破碎的保护膜,探入掌心,伴随着剑刃割破掌心的疼,宁桃大汗淋漓的大叫了一声,一鼓作气将这剑从岩缝中用力地拔了出来!
当啷
剑身落地。
宁桃也疼得眼泪掉了下来,伸出手一看,更是心疼自己心疼得内心悲伤逆流成河。
她这掌心被剑刃割开了个寸深的血口子,除此之外,还被烫出了好几个水泡。
桃桃虚虚地攥了攥手指,疼得心脏好像都抽紧了。
只是看着这地上的剑,拔都拔出来,又不能不带回去,桃桃只好强忍疼痛,又攥住剑柄,拿着剑,一手扶着腿,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走到洞口时,隐约有争执声传来。
“人呢!人去哪儿了?”
“要我说那我宁姑娘也真是的,”一道声音埋怨道,“这才一转身就没了人影,现在好了,本来我们照顾常少侠与苏姑娘就分身乏术了,如今又要回头找她。”
又是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
“倘若不是她不知道从哪儿撞来的,苏姑娘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严重。”
“唉,你这是乱迁怒于人,就少说两句吧。”
桃桃脚步顿住了,有些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山花。红的、白的、粉的,山野繁花似锦,异常鲜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山花看得如此烂漫。
这些喧闹声忽然又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有个少年看到她了。
“宁姑娘?”
“宁姑娘回来了?”
宁桃下意识地将手和手里的剑往背后一藏。
吴芳咏跑得最快,冲到宁桃面前,吴芳咏的神情看上去也有些动怒了:“桃子,你乱跑什么?!”
“你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吗?!”
“对不起,”宁桃飞快摇摇头,咬了咬唇,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只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甜甜。”
见她这么说,那原本略有些怨言的几个世家少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齐齐垂下了头。
“宁姑娘,甜甜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