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走向皮卡车,一边乐呵呵的笑论道:“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小子带了什么鬼东西出来,要是不好看,你看我怎么笑话他。”
“什么叫鬼东西,人家那是天然去雕饰的天工之作,是纯天然的美花。”
“哈哈,说得跟女人似的,我看看啊,看看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
听着众人越来越近的调侃声,刘青山倒也不在乎,安心的把最后一个木箱子给拆了。
郭护城似乎比其他人更想看到刘青山出丑,所以就走得快些。
他领先几步绕过皮卡车,目光刚离开阻拦视线的皮卡车,便立时触到了一抹猩红。
不,确切的说,是一片猩红。
三棵高约两米左右的杜鹃花稳稳当当的分别立在三个巨大的水泥花盆中。它们独立成景,一眼看去,仿佛一棵小树开满了红花。
只是,这小树非独木树,而是一丛成林,以四五根约有女孩手腕粗的木桩围在一处成景。
木桩在刚破土出来的位置紧紧相拥,而后越往上就越疏离。
虽然手腕粗的树桩主干疏离了,可它们从半腰生长出来的侧枝却又像人的经脉,像人的手一样彼此牵连在一起。
枝与枝相连,叶与叶重叠。
那一朵朵迎着朝阳怒放的猩红杜鹃花则如同花的血液,将每一根枝条每一根经脉都压得快弯了腰。
它们在清晨的朝阳中抖擞了精神,随着温暖的春风微微起舞。
每一根枝条都在跳舞。
每一朵花儿都在雀跃。
就连那些不起眼的绿叶,也在红花的映照中,与微风达成了共识,以轻盈灵动却蓬勃奋发的舞姿将一树红花衬托得有如浩渺星空。
叶是永恒的星球,花是虽然短暂却美得不可方物的流星。
夜晚的星空永恒而璀璨,若有一场流星雨降临,则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美景。
眼下,这些灵动的杜鹃花在土豪们眼中便是如此这般了。
这是杜鹃花吗?
这不是九天之上王母瑶池里的仙荷吗?
这是杜鹃花吗?
确定这不是花仙子遗落在人间的倩影吗?
郭护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三棵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杜鹃花,久久不能语。
不管是这些杜鹃花原始而健康的形态,还是杜鹃花猩红夺目却又极其自然的颜色,抑或是杜鹃树上的一片叶子,一条小虫,在他看来,都像是天工造物之时绞尽了脑汁才落下的手笔。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灵动的杜鹃花呢?
杜鹃花,不该是砍了头嫁接新枝后虽然造型独特,却丧失自然的下山老桩吗?
或者是在人工培育之下,虽然造型完美,却丧失了灵性的原生花木。
抑或是那些长在大山之中,与其他花木融为一体,实在很难让人一眼万年的普通野花。
这刘青山的杜鹃花,他怎么就可以这么大,这么健康,这么鲜艳,这么灵动自然呢?
健康是一切美的基础,花木健康了,花色自然就艳丽。
而灵动自然则是花木的点睛之笔。
但在如今物欲横流的时代,不管是花木也好,其他东西也罢,创造者都过于急功近利,以至于他们不得不用各种催生的营养素催生花木,甚至有些时候还会用激素揠苗助长。
如此一来,花不健康了,也不灵动了,连自然都谈不上。
这样的花木或许也美,却美得艳俗,美得普通,美得让人心境平平,激不起任何波澜。
可眼前的这三棵杜鹃花,每一棵都健康灵动自然,每一棵都可以独木成景,美得虽然不至于说如何如何的惊心动魄,但是,却能在不经意间撩拨了人的心弦,让人仿若在夏日的一个午后,徜徉于一片秀丽天成的花海中。
风从花海中拂面而过……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三棵杜鹃花目瞪口呆了。
所有人都在想,这究竟是何方圣物?
所有人都忘了自己是来嘲讽刘青山的。
刘青山见众人呆若木鸡状,便知道自己的这些杜鹃花合了他们的口味,于是笑道:“喂,你们看就看嘛,流什么口水啊。”
众人:
郭护城回过神来,连忙拉过刘青山脏兮兮的手,问道:“青山,昨天咱们说的话都还算数吧?”
刘青山故作无知:“啊?咱们昨天说了什么话?”
“嘿,你个臭小子,昨天咱们不是说了嘛,只要我觉得你的花赢了我的花,我就以同样的价格买下你的花。现在,我觉得你的杜鹃花确实比我的杜鹃花要好看,所以,你放心好了,你这三棵杜鹃花我都要了,就按照我那出自名家之买下,你看怎么样?”
“卧槽,老郭,你想吃独食!”其他人听闻郭护城的话,不乐意了。
“青山,别卖给他,昨天他还说你的杜鹃花肯定没他的杜鹃花漂亮呢,你卖给我,我也出同样的价格。”
“三棵杜鹃花呢,谁也不能吃独食。”
“我呸,你们家都那么多花了,谁都不许跟我抢,全都让给我。”
“做你的白日梦,今天这花你们谁也别想动,我三棵都要了。”郭护城抓着刘青山的手又说道,“青山,你看,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三棵花都卖给我,别搭理他们。”
“老郭,你喊我们大家来看花,结果却自己吃独食,你好意思吗?”
“怎么不好意思了,这是我家,你们想要杜鹃花,可以去花店买嘛。反正,这三棵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