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蜂蜜?”问话的是村里的一个大叔。
这大叔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挖冬笋的时候遇到的中年男子卢卫东。
早前便说过,卢卫东留守村中,靠着吃苦耐劳的韧劲和一双勤劳手养活了一大家子。
虽然深居山中,可卢卫东这人天生有股拼劲,不管是在村里的自家山地中采松脂也好,或者种植农作物也罢,他从来都是丝毫不马虎,半分也不肯不承让的,非得把别人比下去才行。
这不,前几年见村长弄蜂箱引野蜂入窝造蜜赚了些钱,于是,他也不甘落后,也弄了许多蜂箱。
这山里引野蜂的蜂箱与那些形成规模的蜂园里的蜂箱不同。山里的蜂箱就是用木头凿个洞,便成了天然的蜂窝。
那蜜蜂来与不来,全凭缘分,强求不得。
可尽管如此,也耐不住卢卫东做的蜂箱多,这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五个以上的蜂窝来了野蜂。
野蜂一来,筑了巢,酿了蜜,便都是钱。
前几年在他的精心料理下,蜂窝倒也相安无事。村长连续丢过几个蜂窝,可他一个都没丢过。
本以为是老天爷垂怜他家中儿女尚未成人,还得靠着他一双手养活送学堂,得费不少钱,因而格外关照些,不仅蜜蜂干活勤快,而且蜂窝也一直没丢过。
却不想,到了今年,这蜂箱一丢,就连续一下子丢了两个。
恰好,又听闻这些日子刘青山弄了不少蜂蜜,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问一问。
卢卫东虽说不是什么圣人,可做人的道理还是懂个三分的。
他一没闹,二没胡搅蛮缠,到了刘青山家里,先把原由跟刘远河两口子说了。
可是,这刘远河跟吴翠梅也不知道儿子的蜂蜜从哪里来的,所以,便只能一齐等在家中,待儿子回来了,再问个仔细。
因此,这刘青山一进门,憋不住话的卢卫东便先开了口:“青山,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蜂蜜?”
看着刘青山挑回来的两大桶蜂蜜,卢卫东目瞪口呆。
这蜂蜜之多,未免有些太多。
他生平还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蜜巢。那层层叠叠堆在一处,色泽金黄,流光溢彩的,可不就是珍贵的蜜糖么。
只是,这刘青山进山一日,怎的就弄了这许多蜜糖回来?
他皱着眉头,想到了自家还安放在山里的几个蜂箱,心中一阵疼痛。
怕不是这小子又去偷蜜了吧。
虽然还不确定偷蜜的人是不是刘青山,可这会儿看到刘青山一天之内就找到了这么多野生蜂蜜,显然不大现实。
毕竟他也是找过野蜂蜜的人。
这野蜂蜜说容易找也容易,说难找也难。
但要想一天就找这几十斤,那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来无来者的事。
可这事怎的就让刘青山这小子给遇上了?因此,卢卫东不得不怀疑刘青山挑着的这两只桶里的蜂蜜根本就不是什么野蜂蜜,而是他家的土蜂蜜,或者是村长家的土蜂蜜。
总之,一个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找到这么多野蜂蜜就对了。
这其中必有奸诈。
想到此处,卢卫东原本还保留着的几分理智荡然无存,面上不自觉的聚笼乌云,颇为难看。
刘青山放下担子,却不知是何缘故让卢卫东连夜造访,亦不知道他因何疑云密布,就只当寻常时候寻常事的笑道:“哈哈,当然是山里找的。”
刘远河跟吴翠梅站在一侧,见卢卫东面色微变,心中有些担忧。
要是儿子真干了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大义灭亲,好好教训这小子。
可如果这小子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那要如何证明他的清白?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呢,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跟着旁人一起往他头上扣屎盆子吧。
这样一来,护崽不是,不护崽也不是,两口子站在一旁,是真真难。
“山里找的?”卢卫东皱起眉头,问道,“山里找的?野生的?还是别人的蜂箱里掏的?”
一听这话,刘青山感觉事情不简单,扭头去看父母的脸色,发觉异样之后,才知道自己单纯。
本来还以为卢卫东在这个时候突然造访家里,不过就是村里邻舍的走动而已,哪曾想,这背地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刘青山想到卢卫东跟村长一般也爱伺弄蜜蜂,每年都会凿不少蜂箱藏于山野里供蜜蜂做巢。
如此一来,他今日突然造访,而见他面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及蜂蜜之事,恐怕,是他放在山里的蜂箱有什么变故。
刘青山虽然问心无愧,但又不好说黄喉貂引路一事,所以神情之中有些犹豫,语气也没那么强硬,只是点头避目道:“当然是野生的,卫东叔,你这话是什么道理?难道,你觉得我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成?”
卢卫东见刘青山避开视线,只当他心虚,所以心里已有七八分笃定,这山里丢失的蜂窝,怕真是这小子所为。
因而,他心中不快,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扯到偷鸡摸狗上去了?既然是野生的,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在短短一天时间之内,找到这么多野蜂蜜的。”
刘青山正要开口,可心中想到黄喉貂引路之事不是寻常事,说出去了,指不定要引来多少麻烦呢,所以,这些事断断说不得。
况且,要说到黄喉貂引路,就少不得要说他作废铁夹子一事,到最后,得罪人不说,说不定还得让山里的黄喉貂成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