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可不知萧楚泓为了她,已经沉浸于百般纠结中,甚至为了躲避娘亲,躲入了右相府中。
当她带着小和尚玉竹入了将军府,老夫人和苏太傅一众人等很快迎了出来,柳姨娘和安姨娘也在。
正院正堂中,他们个个面带憔悴,显然被皇上关了禁闭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苏蓁未见到燕惠然。
想起末沉数次提及燕惠然时的欲言又止,她总觉得怪怪的。
“蓁儿拜见祖母父亲长姐”苏蓁郑重的对着正位上的老夫人和苏庭邺行礼作揖,又对着两位姨娘轻轻颔首,“柳姨娘安姨娘”
“哎平安就好回来就好”
苏蓁将藏在她腿后的玉竹扯了出来,“父亲,这个小和尚是轻渺大师的小徒弟,名唤玉竹。他在回寺前将他托付给蓁儿,这段时日,就让他先在咱们府上住下,劳您派人为他安排住处。”
“这事儿好说,管家,你去将锦瑟轩旁的余秦院分出来给玉竹小师父用。在里面空置出一间佛堂来,供小师父念经诵佛用。”
苏庭邺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刻意躲避苏蓁,若是换作往日,他必定先问罪责罚,如若不然也会先问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谢太傅大人。”玉竹俯身行单手礼。
“爹,我娘呢她是不是身子不适还是因操劳府家事物给冷病了”
苏蓁话间,回眸望向了立在正堂前的末昇兄妹,果然,他们神色异常,似是在纠结。
“怎么了都不吭声我娘出事了”
老夫人和苏庭邺听到苏蓁略带不善的语气,尴尬对视,没有应声。
“大公子,你不在的这几日,夫人为了给你祈福,去了祠堂日夜为你祈福,将内务都交给了大小姐打理。”柳姨娘笑着答她,只是那双桃花眼中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去祠堂祈福”苏蓁声音满是困惑和不解,若单是如此,老夫人和苏庭邺又岂会是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那我去祠堂见见娘亲。”
“不行”苏庭邺语气终于强硬坚定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我娘替我祈福,如今孩儿回家了,娘亲大可不必再忧心了。”
“你娘她”苏庭邺的欲言又止,以及其他人眼神的刻意躲避,让苏蓁的怀疑愈发加深。
“爹,您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想必宫里的圣旨早就到了府上,皇上也替我证明了清白,等明日起,我又官复原职,重回司尉府衙,到那时,您”
“官复原职的事儿你就甭想了,自今往后,你不准再涉足官场半步”
“您说什么”
苏庭邺对待苏蓁的态度,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那种强烈的疏离感将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一步步推远,望无边际。
“为父已经替你递折子给皇上,卸任司尉府衙少卿之职。”
这一瞬,苏蓁觉得苏庭邺真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可理喻。
“爹,孩儿此次是将京都城搅得一团乱,可归根结底,是有多少人在其中搅混水,您知,我不知。但皇上都不计前嫌,你又何故不信孩儿呢”
“此事无须多说,你逃亡数日,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歇着,别再偷溜出去惹是生非。”
苏蓁与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的苏庭邺对视,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生出几分焦躁。
“爹您太小看我了,您的折子,皇上不会给您批的。”
苏蓁总是给人一种迷之自信之感,但她又并非过度自负,因她所言所行,皆在其规划之内。过程变幻莫测,可既定结局却又在意料之内。
说罢,苏蓁直接转身欲回锦瑟轩,倏而回眸说道,“爹,苏太傅,家事和国事,望您能分得清。您和皇上心里都很清楚,朝廷需要我这样的存在。”
“可你没有太傅府,别人根本不会忌惮于你。”
“太傅府”
苏蓁犀利的眼神转向末沉,本就心虚的末沉立即传音给苏蓁,她这才知晓了究竟发生何事。
就在她被通缉的当日,太傅府内收到了来自青州的传信。
一名唤齐弯的女子去了他们苏氏一族的本家,扬言要讨回名声和公道。
原来,三年之前,苏庭邺和燕惠然回乡祭祖,在途中救下了一个落魄的姑娘,名唤齐弯。她本属于官宦世家,却因其父齐振被扣上叛国之罪,而沦为卒妻妇。
但齐振乃是苏庭邺的门生,他深知齐振为人,当年齐振惨死,他无能为力。当他夜间孤行回府时,遇上了齐振孤女齐弯时,他自然忍不住出手相救。
只可惜,那一夜出了差错。本是好心出手搭救,却不知怎的,当他次日醒来时,已然孤身躺在了某间客栈的床榻上。
当时中衣已然被人换过,身旁也空无一人。他以为是客栈小二所为,未想太多便离家了。
可时至今日,情境转变,同苏蓁好心救岳显儿一样,苏庭邺当年的一时善举,却换来了今日祸根。
那女子带着一个年仅两岁的孩童去了苏氏在青州的本家,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后,此时传回了太傅府。
苏庭邺听闻此事后,当即派人压住消息。毕竟那日苏蓁也出了事,如若太傅府再被爆出此等丑闻,舆论势必会压制不住,将整个太傅府压垮。
可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燕惠然很快从下人口中听闻了此事,本就身子骨娇弱的她当场晕厥,差点旧病复发。
她身子好转之后,有人听闻她和苏庭邺在主院中大吵了一番后,便主动交出府上的管家之权,归于祠堂中,